聽他這麼一說,方姨娘也不由心裡一緊,下意識捂住了肚子。
是啊,她這一胎生的是兒子,將來可是要和沈辭爭家產的!謝氏會甘願讓她成功生下來麼?
和沈昌不同,方姨娘可不相信謝氏真有這麼大度!
她是主母,生產時稍微動點手腳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方姨娘咬了咬唇,臉色又軟了下來,依偎在他懷裡:ldquo還是老爺心疼妾身,妾身聽老爺的。rdquo
她眸色稍有得意,至於回府,這麼久她都忍了過來,也不急於這一時。
等成功生下兒子,她大可以風風光光回府,到那時謝氏也拿她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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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寧瞧見沈昌從院子裡出來,低頭上了馬車。
ldquo老爺慢走。rdquo
目送馬車遠去,她站直了身子,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扇形陰影,眼底忽明忽暗。
ldquo不進去瞧瞧?rdquo
池宴的聲音響起,她偏頭笑著望去,語氣略淡:ldquo方姨娘身邊伺候的都是我父親的人,我前腳來他後腳就知道了,我可不想徒生事端。rdquo
他眼裡露出不解:ldquo那你特意來這麼一趟是做什麼?rdquo
沈棠寧看了眼天色,只道:ldquo等人。rdquo
時間接近晌午,一輛牛車晃晃悠悠駛來,車軲轆碾過地面發出沙沙聲響。
池宴循聲望去:ldquo有人來了。rdquo
車上載著滿滿當當的貨物,來者跳下車,將一筐筐的菜往地上卸。
原來是個送貨的。
管事從裡面出來,面上帶著熟絡的笑意招呼著:ldquo周二郎又來送菜了?rdquo
男人戴著個斗笠,露出大半張臉,看上去三十出頭,有幾分俊朗,神情憨厚老實。
ldquo我們姨娘鬧了好些天要吃新鮮水果,可這裡離鎮上遠又不方便,就盼著你能來呢!rdquo
管家瞧著這麼多菜,ldquo哎呦rdquo一聲:ldquo我去找兩個人幫你抬!rdquo
ldquo不用麻煩。rdquo周二郎靦腆笑了下,挽起一半衣袖,露出一片蜜色肌膚,小臂緊實有力,悶聲干起活來。
來回幾趟,一車的菜很快被他給搬完。
見他累得滿頭大汗,管家提議道:ldquo天熱,進去喝口茶再走吧?rdquo
ldquo這怎麼好意思?rdquo周二郎垂著頭有些侷促。
ldquo這是我們姨娘的意思。rdquo管家說了這話,他這才不再推辭,朝院子裡走去。
池宴收回目光,緩緩看向沈棠寧:ldquo這就是你要等的人?rdquo
他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
她彎了彎唇角,語氣意味不明:ldquo好戲還在後頭。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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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怎麼又來了?rdquo方姨娘看著眼前的人,眼底含著慍怒,ldquo我不是說過,讓你以後別再來了嗎?rdquo
周二郎已經摘掉了頭頂的斗笠,一雙黑沉的眼眸藏著炙熱的情緒:ldquo如蘭,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rdquo
方姨娘一驚,迅速打發了丫鬟出去守著門,面色冷冷望著他:ldquo我們之間早已過去了,我現在也嫁為人婦,你是想害死我不成!rdquo
她和沈昌的確是青梅竹馬,但沈昌不知道的是,她中間還和別人在一起過,那人就是眼前的周二郎。
當年沈昌高中後,便被謝家相中,要他做女婿,謝家權勢滔天,他拒絕不得,也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
方姨娘得知這個消息時心灰意冷,家中的爹娘冷嘲熱諷,她苦等多年滿心期盼著心上人能夠高中後回來娶她,到頭來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眼見著即將成為老姑娘,爹娘也不再慣著她,要把她嫁出去,還能換點聘禮錢回來!
他們相中了周二郎,方姨娘也因為沈昌的移情別戀而寒心,於是也沒拒絕。
周二郎對她處處細心周到,為人也周正,一開始方姨娘確實有被他打動,想著和他共度一生。
可周家實在太窮了,說是家徒四壁也不為過,更過分的是,周二郎居然還沾染了賭錢的惡習,一開始還裝模作樣,本性暴露後,家裡的錢全都被他拿去賭輸個精光!
得知沈昌過的是什麼日子,有了鮮明的對比,她心中的不甘愈發強烈。
在一次賭錢還不上債,周二郎被討債的人抓走後,方姨娘終於忍無可忍,收拾包袱跑了!
因為婚禮舉行的匆忙簡陋, 她和周二郎並沒有婚書,關係也沒有得到律法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