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也不生氣,只是意味深長看著他:ldquo柳大人,娉婷的案子已經結案了,那麼也就意味著此案到此為止。咱們眼前的要緊事是查貪污案,儘快給陛下一個交代。rdquo
柳疑復不受控制地冷笑:ldquo那錦繡呢?她就白白死了?rdquo
劉大人波瀾不驚,面上帶著和氣的笑,語氣卻有些淡漠:ldquo柳大人,這裡是燕京,天上掉下塊石頭砸著的都是達官顯貴,沒人會在意一個丫鬟死亡的真相。rdquo
這話聽著雖然不近人情,可也是事實。
事實上若不是娉婷聲名在外,死了個妓子本也用不著京兆府大費周章。
就連柳疑復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卿也委婉勸他,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人身上。
見柳疑復異常的沉默,沈棠寧猜到了什麼,默然片刻出聲:ldquo大人,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時候太敏感是對自己的懲罰。rdquo
擅長自省的人會比旁人更痛苦。
ldquo那就應該冷眼旁觀嗎?這樣只會讓罪犯更加猖狂!rdquo柳疑復唇線緊抿,驀然站起身,一字一頓,ldquo我一定會將兇手緝拿歸案!rdquo
就像他答應錦繡,會讓娉婷死而瞑目一樣。
沈棠寧沒有嘲笑他的天真,而是彎了彎唇:ldquo大人心懷大善,是我淺薄了。rdquo
柳疑復離開前看了她一眼:ldquo雖說兇手不知道當日你也去過春風樓,但沈大小姐還是小心為上,若遇到困難可以隨時來找我。rdquo
池宴靠著牆,聽見房門打開的動靜撇過頭來,懶洋洋勾唇:ldquo喲,柳大人這就走了?吃飽了嗎要不再來點?rdquo
這次見面是借著感謝柳疑復替他伸冤的名義。
柳疑復朝他頷首,客氣道:ldquo多謝款待,我還有事在身,告辭。rdquo
ldquo大人慢走啊!rdquo池宴直起了身子瞥了眼左右,慢悠悠進了雅間。
ldquo聊完了?rdquo
沈棠寧抬起頭來,沖他一笑:ldquo夫君守門辛苦了。rdquo
池宴嘖了一聲,夫人和外男相談甚歡,他在外面站崗,也算是獨一份了。
ldquo不辛苦,命苦。rdquo
沈棠寧:ldquohelliphelliprdquo
第69章 太子回京
八月初八,太子凱旋迴京。
本該是普天同慶的日子,燕京的氣氛卻有些凝肅。
只因幾日前傳來消息,太子回京途中遭遇埋伏,身負重傷危在旦夕。
是以原本準備夾道歡迎太子凱旋的百姓們,也不得不取消了這一計劃。
沈棠寧憑欄而望,看著朱雀大街上身穿甲冑的將士如一條長龍,氣勢如虹蔓延至遠方,而太子並不在其中。
她心裡隱隱一松,表哥自幼聰慧,當能聽懂她的提示,並且迅速作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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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太子呢?rdquo
身著龍袍,滿臉威嚴的男人抬腳邁入宮殿。
ldquo奴才恭迎陛下,回陛下,太醫正在裡頭給殿下瞧傷呢!rdquo
崇德帝眯了眯眸,眼底閃過一絲深晦難辨的光:ldquo聽說他傷的很重?朕進去瞧瞧。rdquo
他進了內殿,宮人紛紛跪地行禮,太醫也慌忙起身,崇德帝這才看到榻上虛弱的青年。
燕淮是他的長子,隨他母親,生得一副溫潤如玉的好樣貌,德行兼備挑不出錯,向來嚴厲的太傅也是對他讚不絕口。
世人誇他美玉無瑕,仿佛天生就該生在帝王家。
青年形容憔悴,臉色青白,面頰也深深凹陷下去,瞧著竟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燕淮掙扎著要起身行禮,氣若遊絲擠出聲音:ldquo兒臣參見父皇helliphelliprdquo
他身形搖搖欲墜,幾欲從榻上摔下來,崇德帝心底不由驚了驚,忙上前扶住他,皺眉道:ldquo傷成這樣便不必多禮了,怎麼會傷得這樣重?rdquo
燕淮黑眸溫潤,面露羞慚垂下頭顱:ldquo是兒臣無能helliphelliprdquo
崇德帝心裡仍存有疑慮,冷冷瞥向太醫:ldquo太子的傷勢為何會這般嚴重?你們太醫院是幹什麼吃的!rdquo
太醫跪倒在地,一臉誠惶誠恐:ldquo回陛下,殿下這是中了毒啊!此毒非常罕見,且毒性霸道,微臣暫時還沒有頭緒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中毒?rdquo崇德帝一怔,面露錯愕。
太子的副將程策拱手道:ldquo啟稟陛下,因想早日抵京,重騎又行動不便,殿下就帶著一隊人馬先行一步,誰料中途卻遭遇敵軍埋伏!rdquo
他咬緊齒關恨聲道,ldquo對方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殿下本就舊傷未愈,在打鬥過程中不慎遭人暗算身中毒箭!rdquo
燕淮掩唇虛咳兩聲:ldquo程策住口!是本宮大意輕敵helliphelliprdquo
他嗓音一滯,揪心的咳嗽聲從喉嚨里斷斷續續溢出,身形劇烈一顫,下意識用手帕掩住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