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斂承朝著同樣盯著自己走神的俞魚打了個響指:「剛剛看見什麼了?」
俞魚被問得一懵:「什麼看見什麼了?」
宋斂承:「剛剛在裡邊鬼打牆的時候看見什麼了?」
俞魚:「什麼都沒看見啊,就是一條全都是黑的沒有路燈的小道,一直開不出去……」
「路怎麼會開不出去。」宋斂承彎起眼,將鼻樑上的眼鏡用手指托著往上抬了抬。
俞魚猝不及防地同那雙沒有鏡片阻隔的眼瞳對上對視線。
「是不是車速太慢了,所以產生了一直開不出去的錯覺?」
俞魚愣愣地盯著那雙眼,下一秒只覺得困意瘋狂上涌。心裡愈發覺得古怪,都沒來得及說出話,頭偏了一下,直接就昏睡過去。
事情只發生在瞬息間,雲辭根本來不及阻止。
——更加不對勁的事情出現了。
「你對他做了什麼?」雲辭厲聲開口質問站在車外的男人。
「只是讓他睡一會兒。」宋斂承垂下眼,重新扶好眼鏡,「俞魚八字硬,身上陽氣和噴泉似的,多的都得靠名字來壓。要把俞魚先弄出去,不然那隻鬼躲著不出來,這事一直拖著那鬼越養越肥,之後還會鬧出大事。」
「咔嗒。」
車門自動開鎖,宋斂承自然拉開車門,把已經昏睡過去的俞魚撈著扛了起來。
雲辭哪能讓宋斂承那麼把人帶走,看到宋斂承的動作後緊跟著也拉開車門跳下車:「你要把俞魚弄出去哪?哪只鬼?」
「都說了別著急。我給國家辦事的,哪能害老百姓?」宋斂承回頭,挑起唇角,看向追上來的人眼底帶著些意味深長,「至於哪只鬼?……不好描述,但你應該也見過。」
末了還加上一句:「反正不是昨晚和你睡覺那隻。」
雲辭瞳孔縮了一下。
……宋斂承果然懂這些,這人果然知道。
雲辭:「這就是你來這個小劇組客串的目的?」
懷裡的一大隻俞魚毫無防備地趴在肩上,轉頭時正好能吸兩口。聽到雲辭的疑惑,宋斂承也難得耐心停在原地作出解答:「不然呢?」
「我的工作室可是一直保持穩定盈利,沒有要倒閉。」
雲辭:「……」
不知道宋斂承口中的「把俞魚送出去」,到底是要送去哪,雲辭只能跟著宋斂承一路同行。
從停車場到酒店正門這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人倒也確實可以用「已經凌晨四點多,沒那麼多人閒得這個時候出來逛」來解釋。
但直到路過酒店前台,雲辭仍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雲辭開始察覺出不對勁了,蹙著眉轉頭四處環顧:「為什麼酒店沒人?」
「……」
「……」
過了好幾秒,無人應答。
雲辭後知後覺轉回頭,發現身前空無一人,宋斂承和俞魚都不見了。
——「喂喂那個演員別走神啊?」
導演聲音驟然出現在右側。
雲辭轉頭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像是魂魄虛影一樣,能透過對方身體看到後面場景的導演將劇本捲成筒裝,把身前的桌面拍的震天響。
——「你在演什麼東西?!不能演就他嗎滾蛋換人,拍攝時間很緊迫,哪有那麼多功夫和你在這耗。」
導演呵斥過後,又是一道幽幽的帶著些哭腔的女聲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試一下,導演求你讓我再試一下……」
她在一個勁的道歉說著對不起,一聲比一聲模糊,最後只剩下嗚嗚的哭聲在迴蕩。無人的酒店大廳內莫名其妙聽到嗚嗚的哭泣聲,尋不到聲音來源,越聽越瘮人。
「雲辭?」
身後的人喚了自己好幾聲,雲辭才恍然回神。再次轉頭,看見身後是扛著俞魚的宋斂承。
導演的虛影、哭泣的女聲,也在剎那間消失不見。
宋斂承盯著那僵硬站在原地的雲辭:「你剛剛在看什麼?」
雲辭蹙眉,抬手指向看見人影的地方:「我在那看到了詭畫的導演。不是他本人,是像虛影一樣的東西。我們導演已經死了嗎?」
宋斂承:「沒死,被燈杆砸暈了,現在在醫院躺著呢,那是你的幻覺。」
……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