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霰點點頭, 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她輕舒了一口氣, 打開了車門。
刺骨的寒風立時灌了進來, 冷氣將她緊緊地圍住, 握住車門的手指有一瞬的僵直。
外面原來這樣冷。
——
林霰已經記不大清去往「浮世書苑」的路了,無奈之下,她點開了導航。
雨天的信號很差,光是加載完導航軟體就花了很長的時間。寒氣似刀子般侵襲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已找到幸嶼咖啡館,仍搜索浮世書苑.】
林霰愣了下。
導航里搜索不到「浮世書苑」的地址,卻自動推薦了另一處咖啡館的地址。
難道說,那家書店早就歇業倒閉了?
林霰有些迷糊,但還是根據導航的指引走了進去。
雨小了許多,但空氣仍是冷冰冰的。
狂風肆無忌憚地吹著,將她原本精緻的盤發吹得有些凌亂。墨黑的髮絲沾著雨珠粘粘在她的鬢角,濕膩膩的。
周圍的路燈年久失修,布滿了塵灰與蛛網,燈光忽忽閃閃,並不明晰。
林霰有些害怕。
或許是因為她很少走夜路,況且又是這樣靜得夜,只能聽見雨水的滴答聲。
她的心跳聲越來越清晰,腳步也不由加快了許多,大約又走了幾十米的距離。
熾黃色的路燈下映出一個頎長的身影,似雪松般的挺直。
他似是在燈下站了很久,久到細綿的雨絲浸濕了他額間的碎發,凌亂到有些狼狽。
他的指節輕抵著一把傘,一把淡藍色,綴著細碎野菊花的傘。
原來他還留著那把傘。
是很多年前某個雨夜,她借給他,而他一次又一次忘記歸還的那把。
她一時失神,下意識地喚他。
「許硯……」
許硯回頭,與她無措的視線正好交匯。
咖啡館前的路燈比之別處的要明亮許多。
透過廊檐之下的暖光,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正視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原是微冷的桃花眸,透著沉冷的疏離,像是李白詩里,深如千尺的桃花潭,看不出什麼起伏的情緒。
可這一次,不一樣。
他的目光卻是灼熱的,似有火苗在他的眸中躍動,泛起陣陣漣漪。
方才離得太遠,她走近時才發現他的外套原是並非是黑色,而是藍色的,只是被雨水浸得濕透了。
林霰沉默了半晌,問:「為什麼站在這裡等?」
有一個瞬間,她想起了那個雪夜。
許硯站在窗外的雪松樹下,仍由雪花覆上他的肩頭,既沒撐傘,也沒戴帽子,就是這樣傻站著的。
有時候,她也不知道他的傻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如果是,那他的演技也不錯。
許硯笑了笑,垂眸看她:「因為我害怕、害怕你會看不見我。」
比起站在風雨里挨凍,他更害怕——
害怕她看不見他,害怕她又丟下他。
就像,高中時那樣。
他用盡了所有的方式去找她,最後發現原來有些人一旦決定離開,就不會再給別人找到的機會。
林霰怔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今夜的風又大又冷,熏紅了她的眼眶,澀得生疼。
她揉了揉眼睛,裝作進了沙子的模樣,趁機避開他的視線:「為什……」
許硯打斷了她,空氣滯住了一瞬,他向前走了一步,幾乎貼在她的身上:「你不明白?」
她要明白什麼?
林霰輕輕搖了搖頭。
下一瞬,許硯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猝不及防地一下,傘柄在慌亂中跌落出去。
林霰想要說點什麼,譬如雨傘是無辜的,有什麼話其實可以冷靜下來慢慢說。
可許硯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他冰涼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也噤住了她的呼吸。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明白——」
「明白我對你的喜歡既不是愧疚也不是憐憫,而是私慾、占有。」
「林霰,我愛你。」
許硯冷冽的聲線裡帶著幾許沙啞,而他的目光愈來愈灼熱,像是七月的流火,融卻了此刻的寒雨。
灼燙的視線下,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化。
她的心墜得越來越快,失速般的怦動,而眼眸的酸澀卻越來越深,微熱的淚水不受控地垂落,與雨水交織在一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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