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伸出指頭一碰,那狐狸皮肉嬌嫩得不行,瞬間就張嘴大叫起來。
晏星河笑了一聲,食指順勢往他下巴勾了一下,「這叫沒事?沒事你叫什麼?」
蘇剎眼睛一橫,兇巴巴地瞪他,「誰叫你戳我?」
晏星河說,「我剛剛都沒用勁。」
現在他倆在外面,坐在樹上,腳下是熟睡的妖怪,天上還飄著雪,實在不是一個上藥的好地方。
況且今天一整天,從天下第一劍跑到妖宮,又跑回隱霧澤,兩個人都很累,眼下睡覺是比上藥更重要的問題。
蘇剎的衣領被晏星河拉上,給他系得嚴絲合縫,半點風都透不進去,「今天先睡覺,明天我再看看你這傷。」
蘇剎點點頭,頗為贊同,手掌往樹幹一拍就飛身下去。
走了兩步發現晏星河沒跟上來,抬頭一看,人還在樹幹上好好坐著,挪都沒挪一下。
電光火石間,蘇剎瞬間明白晏星河這是什麼意思,睜大眼睛不敢置信望著他,「你又要跟我分房睡?」
「……」晏星河說,「我不回密室,就在外面吹吹風。」
蘇剎看了眼漫天碎雪,不高興的說,「這風有什麼好吹的,淋一晚上雪明天不得著涼?快跟我回去睡覺!」
晏星河一隻手掌放在膝頭,小狐狸糰子跑到他掌心趴著,尾巴一甩,團成個毛茸茸的雪糰子,只有黑漆漆的鼻尖從尾巴毛裡面探出來,「我身體好,不會著涼。」
「……」
眨眼間蘇剎又飛了上來,樹枝那麼寬,他非要跟晏星河擠在一起,戳了一下比他還要得寵的小狐狸糰子,「那我也要睡樹上。」
晏星河看他一眼。
最終蘇剎被趕去旁邊樹枝睡覺,跟晏星河隔著兩步寬的距離。
雖然睜開眼睛就能將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不能直接抱著人,還是讓蘇剎氣得抓心撓肝。
晏星河躺在對面,欣賞了會兒白毛狐狸猙獰扭曲的神色,掌心攏著小狐狸淡定地轉了個身,拿後背對著人,那隻小糰子被放在胸前的樹枝上,呼嚕呼嚕睡得舒服。
「……」蘇剎震驚了。
他用人偶捏這個小狐狸出來,本來是為了讓晏星河時時刻刻能夠想起他,怎麼現在這玩意兒睡到晏星河胸口去了,他這個正宮反而只能對著後背?
晏星河拿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小狐狸順毛,人都快睡著了,胸前的小狐狸忽然仰起脖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蓬鬆的白毛往四周一飄,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四個。
晏星河眨個眼睛的功夫,小狐狸糰子已經變成十多個拳頭大小的毛茸茸,爬上他的腦袋和手臂,有的在拽他的頭髮,有的貼著他的脖子親親蹭蹭,還有一隻抱住他的手指嚶嚶嚶地掉眼淚,雪白的毛毛都打濕了,看起來委屈極了。
晏星河挑了下眉毛,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手筆,正要轉身去看始作俑者,一顆圓潤的蛟龍蛋滾入他懷中。
那蛋擠開到處扒拉的小狐狸糰子,霸道地占據了靠近脖子最溫暖的位置,貼著晏星河的下巴使勁蹭了蹭,撒嬌似的埋進脖子裡面不肯出來。
腰後伸過來一隻手臂,將他整個人攬入懷中,隨後晏星河的後背貼上一具溫熱胸膛。
蘇剎的心跳透過後背傳過來,「小狐狸和蛟龍蛋,你更喜歡哪一個?快說。」
晏星河猶豫了一瞬,「小狐狸。」
蘇剎頓時氣勢洶洶,「你都不說更喜歡我!你根本就沒有想到我。」
「……」晏星河的手臂動了一下,腰身卻被蘇剎扣得很緊。
這樹枝再寬也容納不下兩個大男人躺著,他估摸著蘇剎半個身子都懸在外面,為了抱他這麼一下也是拼了,「你先起來。」
蘇剎只當他因為南宮皎的事還在生氣,將他抱得更緊了,腦袋也埋在脖子後面,「我不要,我抱我兒子,又沒想抱你,抱我兒子還不許了?」
這個姿勢實在彆扭,晏星河說,「那你讓我起來。」
「你也不許走,」蘇剎將手臂一勒,理直氣壯地叫起來,「沒看到孩子都冷得發抖了?我們倆一起抱著才暖和,冷了誰也不能冷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