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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瘋子,本性。」這話殷翎聽著好玩兒,直接給聽笑了,「這就是三十多年來你眼中的我,這就是你眼中我的母妃。」

殷翎的母妃死的時候,他只有五歲,對母親的印象並不多。

依稀記得是個極美的美人,有一雙深紅色的眼睛,看人時如酣甜醇厚的酒香飄來,很漂亮,叫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多看一眼、再一眼,仿佛能在其中飲醉。

那時他們住的寢殿外面垂落了洋洋灑灑的花藤,在他有限的記憶里,母親只有兩種狀態。

要麼趴在窗口一朵一朵扯落細碎的紫藤花,聲聲細數,眼神卻時不時往門口的方向張望,像在期待某個人,會突然的出現在那裡。

要麼就是暴躁狂怒,砸碎殿內所有東西,趕走伺候得宮女太監,抓住自己的頭髮瘋了般尖叫。

那種時候,一般都是她聽說那個叫父皇的這次又專寵了某個美人。

這種時候,殷翎就會很怕她,躲在柜子里不敢出聲。

母妃分在他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少,好像他只是寄養在殿中的一隻阿貓阿狗,甚至經常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十天半月也說不了一句話。

他從母妃嘴裡聽到的,只有越郎,越郎。後來他才知道,那就是他父皇的名諱。

可是一開始母妃並不是這樣的。

她是個很活潑的人,熱烈如夕陽落山時塗滿天邊的霞光,單純率真,直來直去,喜歡擺弄自己養的小花小草。

她會抱起殷翎飛上花樹,逗他張嘴抿一口清酒,捲起他的頭髮在腦袋上扎滿小丸子。

或者帶他飛到樹梢最高處,吹著晨間最清冽的風,俯視整座宮殿的景致,然後摘下枝頭開得最早的一束花,放在殷翎稚嫩的手心。

殷翎當時不明白,母妃為什麼逐漸就變了。

他與母妃說的話越來越少,就算住在同一座宮殿,三天兩頭也見不到一次,他雖父母雙全,卻形同沒人要的孤兒。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想起很久沒從主殿聽到砸碎東西的動靜。

有一群侍衛跑過來封鎖了他們居住的宮殿,把他帶走,他從旁人嘴裡聽來議論,懵懵懂懂的弄明白一件事——

他的母親死了。

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母親了。

而他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他的父皇一次,關於那個和自己有關的男人的所有印象,就是母妃每日倚在窗前,日思夜想等待的那個越郎。

而整件事最可悲最可笑之處,就在於直到他的母妃死了三十三年後,直到今天,殷越再次提起她,看到的不是她為了他邁入塵世的勇敢,隻身棲身宮闈的執著,而是她善妒,發瘋,不可理喻。

在他嘴裡,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是要挫骨揚灰驅散魂魄,才能徹底趕走的陰霾。

殷翎覺得,當年她大概是瞎了眼睛,才會看上這麼一個廢物渣滓。

然而已經過去的事,再糾纏又有什麼意義?

就算他費盡唇舌去爭論,殷越這種人也不會對他母妃的情深有任何理解,只會越發覺得殷翎與他母親一樣,是個異想天開的蠢貨,竟然跑來帝王家尋求一生一世。

「當年西域大小諸侯國聯和,與夏國的軍隊打得天昏地暗。他們熟悉地勢,早早於險狹處設下伏兵,連我也著了他們的道,重傷墜馬,幾乎戰死,率軍後撤,偏又遇上風暴和流沙。」

「老天不幫我,當時我以為我就要這麼為國殉葬了,然而那流沙之下卻是另一重際遇。」

「我沒死成,睜開眼發現自己身陷一片連綿沼澤,盛開在裡面的……」

殷翎指間微轉,舒展的花瓣如美人含笑,他抬指輕輕撫弄,如同在撫摸愛人塗上硃砂的紅唇。

「一簇簇,一朵朵,全都是這樣的彼岸花啊。」

那彼岸花含有劇毒,根系牢牢深植於沼澤之下,如同腐蝕血肉一般將墜入其中的殷翎蠶食。

殷翎能感覺到有根系纏住他的手腕大腿,分食獵物一般吮吸他的鮮血。

甚至有一道極為粗壯的根系穿透後心纏上他的脊骨,順著脊椎的方向向上向下翻卷,一寸一寸撕咬他、吞噬他,不久後就會讓他整個人化為枯骨。

彼岸花的花藤會纏繞過他的每一根骨頭,高高將他架起,成為花毒之下又一個亡人。

可殷翎不想死。

彼岸花毒讓他產生幻覺,瀕死之際,他的意識卻在拼命抵抗,命懸一線的絕境喚醒了他體內蛇妖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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