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剎不知道哪兒來的興致,鋪好紙研了磨,對著一本攤開的帖子在燈燭下練字。
看得出來他練得甚是敷衍,前幾排還是歪七扭八的「蘇」,後面就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小兔子小王八,聽見晏星河走過來的腳步聲,最後一排又變成了規規矩矩的「蘇」字。
「……」晏星河站在他肩膀後面看了會兒,「怎麼突然想起練字了?」
蘇剎矜持的咳了一聲,「找點事做打發時間,不然你又不在家裡陪我,我一個人多無聊啊。」
他讓開視野好叫晏星河看清楚,筆桿倒過來指著那幾排蘇字,得意洋洋的問,「寫的怎麼樣?」
「……」狗爬一樣扶不起來的字跡,晏星河實在是不敢恭維,含蓄的說,「看得出來很有進步。」
蘇剎全當是誇獎,興致勃勃的把筆桿塞進他手裡,「你也寫一個我看看。」
晏星河想了想,筆尖在空白處落下,留下遒勁而銳利的兩個字——「蘇剎」。
蘇剎伸著脖子一看,不服氣的叫了起來,「什麼?不是,為什麼你能寫成這樣?」
晏星河把筆放回他手裡,「在百花殺,練字是每個月必須有的課程,有時候喬裝成特殊身份會用到。」
蘇剎對比了一下兩個字跡的好看程度,頓時間就是一陣氣悶。
晏星河看了會兒他的側臉,沒忍住伸手捏了捏,故意逗他,「我不光會這樣寫,我還會別的十幾種寫法,要不要看看?」
「……不想看。」蘇剎瞪他一眼,「百花殺真是閒得沒事,寫字就寫字,學那麼多寫法幹什麼?除了氣我一下之外毫無用處。」
他翻出來一張新的紙,疊在旁邊就著晏星河的字跡臨摹起來,咬著一口氣較勁,一筆一划寫得認真極了。
晏星河看了一會兒,晚飯的事被他拋到腦後,湊上去摟住蘇剎的腰從背後抱著他,下巴擱在肩膀上,目光隨著筆尖緩緩移動。
看著看著他就有些忍不住,偏過頭咬住蘇剎耳垂碾磨,手掌也摸進鬆散的衣領裡面。
蘇剎認認真真寫了沒多久,很快又原形畢露,筆下的蘇字變成了一隻歪歪扭扭的小狐狸。
他一個一個數著畫完了九條尾巴,滿意提筆,「以後我的名字就這麼寫。」
晏星河的目光落在那隻小狐狸上,低頭親了親蘇剎的脖子,笑著說,「嗯,簡單好記。」
蘇剎得意的哼哼兩聲,又在小狐狸上面添了一個同樣歪歪扭扭的星星,畫了個爪子勾搭它,「你的名字這麼寫。」
晏星河笑了一聲,沒有不依的,「好。」
蘇剎挑眉,低頭看向胸前已經摸進裡衣的手,毛筆往旁邊一撂,拽過晏星河將他壓在鋪滿宣紙的桌子上,三兩下扯開腰帶,又去咬他的嘴唇,剛才晏星河怎麼摸他,他現在就怎麼摸回來。
親著親著兩個人的呼吸變得有些亂,蘇剎將他抱到桌子上面坐著,一隻手撐住桌面,結結實實將人困在懷中,衣裳凌亂的散開,露出底下光滑漂亮的胸膛。
蘇剎叼著他的舌尖吮了會兒,準備今天晚上的晚飯就吃晏星河,嘴裡忽然嘗到一股血腥味。
他起先沒太在意,還以為是不小心咬到了,那味道卻越來越濃郁,他不得不睜開眼睛,捏住晏星河的下巴退開了些,手指頭卻摸到一片滑膩。
拿過來一看,蘇剎頓時什麼旖旎心思都沒了——手指上全是血。
「你臉上怎麼回事?!」蘇剎睜圓了眼睛,想去摸他的臉,一時間不敢下手。
從剛才接吻起晏星河的腦袋就有些昏沉,反應稍顯遲鈍,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什麼怎麼回事?」
蘇剎又驚又怒,撈過來旁邊的鏡子放在他面前,晏星河這才看清,自己臉上脖子上全是滲出來的血,殷紅的顏色覆蓋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恐怖。
蘇剎又扒開他的衣領,肩膀和胸口沒有那麼多,但也可見絲絲縷縷的血珠掛在上面。
腦袋的鈍痛明顯起來,晏星河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想放下鏡子,卻一下子被蘇剎抓住手腕。
他一抬頭,對上蘇剎震怒的目光,「你這段時間究竟在外面做些了什麼?」
晏星河別過頭,想抽回手,蘇剎抓得死緊,沒能成功,「沒事,今天是個意外。」
「你都這樣了還叫沒事?!」蘇剎不知道想到什麼,沉默了下來,只是抓著晏星河的手越收越緊,「……我不要那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