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妖慘叫一聲,被那支箭從後往前貫穿了胸膛。
他低頭盯著胸口染血的箭尖,忍了一會兒,血還是從咬緊的牙關涌了出來。
後背殺意已至,楚逸妖渾身一個激靈,一把將手裡的蘇剎扔遠,化作青色流光跑遠了。
他要跑就跑吧,晏星河沒管他,弓箭扣在背後,雙臂一展,飛上前接住墜落的蘇剎。
那群殺手一看頭兒都跑了,也跟著作鳥獸散。晏星河抱著他落在蒼梧樹下,看見他渾身不成人樣的狀況,心裡一沉,伸手想拂開糊在臉上的長髮。
「別……你別看。」蘇剎抬起左手胳臂,手腕擋住了自己的臉。
晏星河敏銳的發現了不對,輕輕碰了碰他右邊的肩膀,蘇剎整個人頓時抽搐起來,「你右手怎麼了?」
蘇剎拿胳膊擋著臉,不說話。
晏星河一看他這樣,怒火頓時躥了起來,再一探心脈,竟然感受不到任何涌動的靈力,死水一般衰弱到幾乎枯竭。
蘇剎從頭到腳都是傷,就沒有能看的地方,他越是察看,心裡那股火越是往心肺上燒——
不過分別了三天而已,走之前受了傷都能活蹦亂跳。
他拼命救下琳琅島那群素不相識的修士,轉過頭,自己的人被折騰成了這樣。
他抓住蘇剎肩膀,問他,「誰幹的?!」
蘇剎的聲音從手臂底下悶悶的傳過來,「穿白衣服的。」
「……」
晏星河抬頭,看向頭頂那片波雲詭譎的夜空,無星無月,濃雲漫天,
無執。
修羅殺他摯友。
無執傷他愛人。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低下頭,又看見蘇剎滿身的傷。
手指摸了摸露在外面的下頷,他儘量放緩自己的聲音,「沒關係,讓我看看。」
蘇剎卻死活按著不讓他碰,僵持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別看了,不好看。晏星河,我好累啊,帶我走吧,不要再留在這裡了,我想睡覺。」
「……」
晏星河脫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他肩膀,沉默的將人打橫抱起,幾個起落躍向遠處的山塬,夜色下只留一線弧光。
【番外】金紗帳(甜)
花坊二樓
紅燭垂淚,香霧繚繞滿室,樂聲相和,紅袖翻飛,金紗帳一層一層垂落,映出舞姬曼妙的剪影。
晏星河臥在榻上,眼縛紅綃,手指輕輕敲打膝彎,估算著時辰。
一名舞姬風情萬種地旋身上前,瀲灩衣擺如綻放的紅蓮,斟了一杯酒,纖纖素手遞到他唇邊,「季公子,請用~」
晏星河接了過來,朝她點頭,「多謝。」
他最近在抓捕一隻小妖,是一隻黃雀精修成人形,此妖道行不高卻難對付得很,只要與一人皮膚相觸就可以幻化成對方的樣子。
晏星河盯了她許久,幾次讓她狡猾逃脫,最近探聽到消息對方出現在熒守鎮附近,幻化成花坊頭牌曲娘夜夜吸食男人精氣,被他採補的人還渾然不知,只當作是縱慾過度。
晏星河打暈了一個姓季的公子哥,這人是曲娘的常客,已是兩頰青黑走步虛浮,一副再過兩天就要撒手歸天的樣子。
他扒了對方的衣服和錢袋,戴上面具易了個容,就當收取這位季公子一點兒驅鬼費,毫不客氣的點了二樓最好的上房,一支舞姬,一支樂隊,外加曲娘相陪。
傳話的小廝說曲娘還在梳妝,晏星河等了快有小半個時辰,耳朵旁邊的曲子不知道換了幾首,心中逐漸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