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轉過身,眼尾笑意的餘溫未褪,含著三分警告,「等會兒你要對他做什麼是你的事,只有一點,不能讓他死了。」
楚逸妖瞄了一眼蘇剎那邊,「可是他已經這樣了,要是等會兒我什麼都沒做,他自己就咽氣了,或者他自己非要求死,那我——」
「那你就洗乾淨脖子準備準備,和他一起去死吧。」
無執拍了拍蒼梧樹粗糙的樹皮,又一個至寶到手,欣賞自家府庫中收藏的珍寶一般愛不釋手的轉了幾圈,打開一個傳送陣走了,給他留下一群百花殺的人聽候差遣,「事辦完了讓人給我送回來。」
楚逸妖答應和無執裡應外合,條件之一就是事成之後蘇剎要在他手上過一回。想起對方剛才的警告,楚逸妖回到巨石下,一隻腳狠狠踩住蘇剎右臂。
或許是這點疼痛跟廢盡修為抽去根骨比起來,幾乎等於沒有,蘇剎沒有動。
楚逸妖不滿的冷哼一聲,更用力的踩下去,聽見骨頭斷裂的悶響。
腳底下的人終於動了,卻也只是偏了偏腦袋,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又沒了動靜。
還在喘氣就行,對方的慘狀並沒有讓楚逸妖產生什麼憐憫,抓起蘇剎的頭髮讓他仰起臉,眉眼都被血水和泥土弄得看不清楚樣子了。
楚逸妖打了個響指,立馬有人遞上來一張帕子,他慢條斯理的擦拭蘇剎臉上的髒污,耐心的等待那張臉一寸一寸露出原本的神采。
像無執剛才拍蒼梧樹那樣,他愛惜的摩挲重新變得光滑漂亮的下巴,有些痴迷的說,「我宮中攬盡妖界美人,這樣漂亮的臉卻也是生平僅見。小外甥,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是你這張臉,我可是喜歡得很。」
蘇剎費力地睜開一隻眼睛,頭髮被他抓著,這個姿勢讓他說話有些艱難,「麻煩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本來沒死,你再看一眼老子要被你噁心死了。」
「哎?按照無執的說法,你娘一生下你就死了,你應該從來沒和她見過面,可是這個脾氣,嘖嘖,怎麼跟她當年那麼像呢。」楚逸妖笑了笑,抓住他的頭髮往旁邊石頭上一撞,血從蘇剎頭頂流下來,才幹淨了一會兒,瞬間又被鮮血流了滿臉。
血水糊住了眼睫,蘇剎費力地眨了眨,楚逸妖湊近他,笑眯眯的說,「應該從來沒有人跟你講過你母親的故事吧?當年的狐族第一美人,鑲嵌在老狐王寶座上最耀眼的一朵玫瑰,妖界多少人為之傾倒想要攀折,如此風光的過去,你不想聽聽?」
他笑,蘇剎也笑,滿臉的血和詭異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有些瘋癲,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有,母,親。」
楚逸妖摸摸他的長髮,「你這孩子,亂說些什麼呢,你娘泉下有知該傷心了。」
狐狸眼一眯,又高興起來,「不過正好,我也只是看見這張臉一時興起,敘舊歸敘舊,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呢,小外甥。」
他往袖中一摸,亮出一枚柳葉鏢,尖端閃著寒芒抵住蘇剎的下巴,耐心的比划起來,考慮從什麼角度下手才不會損傷這張皮。
蘇剎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目光頓時更加厭惡。
楚逸妖興致勃勃的比劃了半天,一掀眼皮對上他的目光,手中柳葉鏢轉了個向,逼近蘇剎的眼睛,「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個人樣?你根基已毀身受重創,別說修煉了,日後恐怕連下床走動都難,今夜不死,留你一命也活不了幾天。你死了就死了,只是可惜了這副皮囊,要是這張臉跟你一起塵歸塵土歸土,豈不是浪費好東西?」
蘇剎垂眼,看見柳葉鏢的刀刃一寸寸划進下頷,「所以你要物盡其用,把這張臉割下來留給你自己?」
楚逸妖挑眉,「好歹舅甥一場,也算我顧念親緣,在世間留點兒你存在過的紀念。」
疼痛感一路遊走到喉嚨,蘇剎的喉結艱難的動了動,「你這樣割下來,皮肉能保存多久?不如我告訴你一個秘術,能讓你換下我整副皮囊,沒有反噬,而且永遠不會腐爛。」
「哦?」楚逸妖來了點兒興趣,柳葉鏢從皮肉中抽出,拍了拍他的下巴,又添一抹新鮮血跡,「還有這種好東西?不妨說來聽聽?」
蘇剎咧嘴,目光盯著他,露出一個森寒的笑容,突然用牙齒咬走他手裡的飛鏢,拼盡全力撲了上來。
楚逸妖沒想到他都這樣了還要反抗,一時沒防備,被他掐住脖子撲倒在草叢上。
柳葉鏢的寒光在頭頂閃過,蘇剎眼中恨意如火,抓著它就要扎穿對方的脖子,可惜周圍都是黑衣殺手,他暴起之後立即有兩個人衝上來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