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晏星河閉了閉眼,理智和情緒在腦袋裡面拉鋸戰,好險扳回了一局,只模糊不清的說,「是……主人養我……五年……」
蘇剎,「還有呢?」
「沒了……」
「……」狐狸大王臉色一板,耳朵蹭的冒了起來,不高興的說,「要這麼算,楚磁石認識你的時間還跟我差不多呢,他也給你帶吃的帶喝的,上一回是不是還想送你一個親手編的劍穗?哼,我真是受夠了他了。他也認識你五年,跟養著你差別不大,那你是不是也喜歡他?快說。」
晏星河悶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位「楚磁石」好像是楚遙知。
他現在的思維散得天上地下抓不攏,搖搖頭,慢吞吞的說,「遙知他……是……大哥。」
「大哥個鬼,我看你其實喜歡得很,」大尾巴狐狸總算逮到機會把憋了好幾天的火氣嚯嚯出來了,耳朵兇猛的往後一撇,開始抖擻他那身臭毛病,
「他給你擦個血,你可稀罕那張破手帕了,我叫你不准撿,你當時怎麼回我來著?你還敢跟我發脾氣,就為了一張破爛帕子,呵。還有浮花照影那時候,你跟著他跑前跑後,兩隻眼睛好像瞎了一個角,剛好就是我站著的地方,跑去湖邊拎水拎了多少次了,瞥都不瞥我一眼,你什麼東西都看得見,就看不見我是吧?還好意思跟我說他是大哥,騙鬼呢,你對大哥比對主人還好。」
晏星河腦袋裡面暈的很,他這麼噼里啪啦秋後算帳,好像打翻了一隻算盤,圓滾滾的珠子上躥下跳到處亂蹦。
他想不起來對方說的那些細節,但是稍微回想,心裡就有點難受,是一種夾雜著心疼的愧疚,潛意識裡個聲音在說,他確實後悔了,當時不應該那麼忽略蘇剎。
他急於否認,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含混的吐出沒頭沒尾的兩個字,「沒有!」
蘇剎一怔,沒等他想清楚這突然蹦出來的一句又是哪兒跟哪兒,晏星河捧著他的臉,湊上來碰了碰嘴唇。
眼睛蒙著的那層光澤像是喝醉了,一邊貼著唇角淺嘗輒止,掌心摁著他的小腹,修長的手指慢慢攤開,正正好印在內府的位置,「我……只要主人。」
「……」
蘇剎低下頭,浮躁噴火的目光沉寂下來,裡面容著晏星河的眉目,胸腔裡面倏忽地一跳。
晏星河握著他的肩,突然翻了個身。
兩人位置調換,剛才模糊隱晦的,現在都無比清晰起來,蘇剎看見他耳垂上隱忍的浮紅。
披著的衣服跟腰帶一起散開了,晏星河一隻手還摁在光滑的胸膛上,臉低了下來,從額心開始,吻到了嘴唇,不慌不忙的打烙印,好像想要把他身上每一寸觸感都記住,
晏星河抵著他額頭,跟他四目相對,呼吸間的氣流潮濕而滾燙,「我疼你。」
「……」蘇剎眼神一黯,差點就給他帶進去了。
在晏星河給出下一個吻之前,他抵著肩膀把人推出去半臂遠,沉默了一會兒,「把衣服脫了。」
晏星河低頭,忍著滿身躁動,解開腰帶一件一件脫掉衣服。
脫到一半的時候,髮簪被抽了下來,蘇剎捏著他的臉左右打量。
他喜歡看晏星河衣衫不整,披頭散髮的樣子。
平時那一頭長髮總是高高的束起來,拔劍的時候會在身後晃出流星似的影子,而當它乖順的散下來,好像能磨去對方身上過於鋒利的冷芒,剩下的就只有深邃的眉眼,俊美逼人,但不至於扎手。
晏星河也在看他,看得出神,蘇剎趁機翻了個身,又把他壓到了底下,拍拍他懵然的臉,「就你還想疼我,什麼春秋大夢還沒醒呢?你能嗎?我會嗎?——你只有被我疼的份兒。」
指尖點了點晏星河衣裳半解的胸口,濃長眉梢張揚的一挑,蘇剎說,「在下邊兒老實待著吧你。」
晏星河,「……」
常年練武的優勢,在這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晏星河的胸膛沒有脂膏花粉養出來的美人那樣細軟,卻是又滑又韌,緊繃時表面浮著一層蠟似的光暈——像一頭敏捷漂亮的雪豹,真是再賞心悅目也沒有了。
蘇剎低著頭看得起勁,渾然不管被看的人如何心亂如麻,晏星河繃直了脊背,把自己僵成了一塊板正的木頭,面紅耳赤的拿手推他,被蘇剎輕輕打開了。
他攤開手指,摁在肌肉分明的小腹,滿意的想,「真好看。」
然後又慢悠悠的補充一句,「這是我的。」
只有我才能看。
「可以了,你……別摸了。」晏星河抓住他的手臂,這次總算被理睬了。
留有餘溫的五個指頭陷入長發,蘇剎傾下身,和他接了個吻。
晏星河輕輕眯起眼睛,繃直的腳尖一蹭,蹭到什麼冰涼細碎的東西,發出一陣低低的清響。
是蘇剎系在腳踝的三清鈴。
「……」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個聲音他就有點心虛,悄悄挪開了點兒,渾身又僵硬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