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夜無須甚安魂香,乘白羽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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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息丹藥效截止,乘輕舟假作扶靈,一副棺槨送到承風學宮東南。
賀雪權果然早候在側,親眼瞧見乘白羽與春行燈一同封入陵中。
乘白羽思慮周全,早前請莫將闌從大荒山趕來,大張旗鼓與賀雪權大打出手,言道你害我師尊性命,打完抹抹臉,返回大荒山去。
……
「近來與鬼族又有大戰?」
回來後,乘白羽聽乘輕舟一番稟告,疑道,「怎麼沒完沒了?」
「不知,」
乘輕舟道,「只聽聞戰事連綿,已不止鳴鴉、赤鵷兩州受波及。」
「若只在大荒山方圓千里,」
乘白羽思慮,「還好,那一帶的凡人百姓早已遷走,若是戰圖再擴,恐怕生靈塗炭。」
乘輕舟:
「莫師兄不再是孤身駐守,合歡宗也著手往幽冥淵邊境加派人手,看來大戰將至,若是一舉得勝,或許能扼住鬼族的勢頭。」
「……」乘白羽從戰事上分心,「你何時認下的師兄?」
「就是這回,阿爹。」
嗯,那你認人倒快呢……
「你瞧他如何?」乘白羽問。
「什麼如何?」乘輕舟不明白。
「嗯,他的宗門出身,世人多有誤解,我怕你心有芥蒂。」
「不會啊!」
乘輕舟兩眼迸亮,「莫師兄比我長不了幾十歲,劍法已這樣高深!我須加緊修煉才是!」
「……」
你們劍修的世界。
霜扶杳走來說:「嘖嘖嘖,乘白羽是個死人了。」
「杳杳你說什麼!」乘輕舟跳起來。
乘白羽拉住:
「是,是,乘白羽已死,我不是乘白羽,我有個新名。」
「是什麼?」
乘白羽:「姓霜,單名一個闕字,假稱小阿杳你族中長輩,如何?」
這下換霜扶杳一蹦三尺高:
「啊!乘白羽你占誰的便宜!」
乘輕舟疑惑:「闕?哪個字。」
「咳咳,」乘白羽斂眉偏臉,「宮闕詩餘之闕。」
乘輕舟:「好是好,只是從何處……?」
近處李師焉身形顯現:「宮闕詩餘?是麼。」
「……要你偷聽。」
乘白羽撇開臉。
那頭霜扶杳生完氣:「乘白羽,你的燈那麼厲害,真捨得埋了?」
「小阿杳,」
乘白羽並指一點,「即便沒有燈,對付你也綽綽有餘。」
「你做什麼要對付我?你不是我長、輩、嗎!」
乘輕舟:「杳杳!你何必討打。」
李師焉:「阿羽,何必與小輩計較。」
……
兩邊拉開,乘白羽拉著李師焉走:
「這小妖,忒沒有規矩,帶壞阿舟!」
「乘輕舟是好孩子,誰也帶不壞。」
李師焉是一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情面目。
「不過他所言有一句很是,」
李師焉復問,「春行燈葬了,你往後使什麼法器?」
「我也要問你,」
乘白羽停下腳步認認真真地問,「你的白玉葫蘆也沒了,你往後使什麼法器?」
「機緣到了自然能尋到。」李師焉不甚在意。
「嗯,」乘白羽歪歪腦袋,「那你等機緣吧。」
轉身就走。
「?這是哪一出?」李師焉不明所以跟上。
到新居。
這處居所如今名叫花間酒廬,乃乘白羽親筆所題。
似聞花間新結宇,醉吟多是神仙侶。
到花間酒廬,如同變戲法的凡間藝人一般,乘白羽手托兩隻紅翡葫蘆,笑吟吟看向李師焉。
「這是?」李師焉彎腰端看。
這是一式兩隻紅翡匏器,擇的好玉,通透水潤,玉質細膩,隱隱還暗含靈蘊。
「這是我打的法器,」
乘白羽遞來一隻,「春行燈在燈芯不在燈罩,我已將燈芯放入,我往後便用它了,至於你……」
轉身進屋:「隨你。」
不知道呢!
預想中相贈法器而已,大大方方的,又有什麼!
卻為何多說一句話也難,李師焉說什麼,也難捱著聽。
阿羽不知道!
他奔進屋內,沒想到一頭撞進李師焉的懷抱。
「慌什麼?」
男人嗓音醇厚,只是多少帶出少許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