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有萬一,你猜猜看,最後你疼得昏過去,那些湯藥法器是誰施展到你身上?」
「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沒碰過的?」
「而今害羞,雀兒,你說是不是晚了?」
「……」
明明挺深情挺感人的事,為何?說得如此羞人。
什麼老神仙啊,簡直老流氓啊。
這日兩人在丹室互訴衷腸,傾談至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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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乘白羽安危,李師焉上心,很快便將丹藥配齊。
飲麻沸散前,
「怕不怕?」李師焉問。
乘白羽仰著臉注目。
往日覺著李師焉的白衣冷冰冰,現如今覺著白皚皚的,還挺好看。
通透,寧靜,安心。
「不怕。」扯一扯李師焉袖子,乘白羽閉上眼。
「好,睡吧。一覺醒來,萬事大吉。」李師焉道。
這話依稀聽過。
那時的乘白羽滿心滿眼仇厭浸透,還被怨氣魘住,回嘴說醒不來又如何。
今日再聽,時過境遷,果真萬事大吉。
「嗯。」
乘白羽乖乖答應一聲,沉沉睡去。
回天秘術,耗時很長。
霜扶杳在丹室外來回踱步,抖落得滿院甘棠花瓣,乘輕舟抱著枯弦原地佇立,一步未動。
霜扶杳瞅幾眼,湊近:
「你別這副架勢啊,你爹出來不喜歡。」
「?杳杳你在說什麼?」
「我說啊,」
霜扶杳小小聲,
「你的臉是你爹的臉,你的身材不是啊。你懷抱你的劍站在那,和我之前看見……那一位站在東海之濱抱劍,幾乎一模一樣。你說乘白羽看見能高興麼。」
「……」乘輕舟苦惱,「早知不學重劍了。」
「是吧,」
霜扶杳歪歪腦袋,「將來記得告訴你幼弟或者幼妹,擇器時可別選重劍。」
「不過,」霜扶杳不等乘輕舟說話,逕自道,「可能輪不到你提醒,他可能姓李。」
「!!果真?!」
「是啊,」霜扶杳悄悄摸摸,「我那天看見他們吃嘴了。」
乘輕舟一時沒言語,面目嚴肅非常。
「哇,」霜扶杳吃驚,「你不會枉顧你爹喜樂,要你爹為姓賀的那種負心薄倖之人守身吧?」
「什麼啊,」
乘輕舟一愣,隨即扮一個哭喪臉,「我只是在想,為何我不姓李。」
霜扶杳嘖嘖:
「舟舟你往後說話還是走走腦子,你說這話,你爹要傷心。」
「什麼?……」
乘輕舟回過味,「我不是說姓乘不好!我只是說……哎呀杳杳!你不要故意曲解我!」
「哼,你這小白眼狼,我要告訴乘白羽!」
「你別!」
……
打鬧幾回,憂心忡忡的沉重氣氛稍減。
時辰走到第六個,一道虛影憑空顯在院中,
李師焉的影子:「你父平安,你們回去歇息吧。」
乘輕舟還想說什麼,至少說個謝字,影子已然消失。
「走啦,」霜扶杳拖著人,「走吧,沒事了。」
「好吧,不過明日一早杳杳你再陪來……」
「……再說再說……」
……
又三日。
丹室內。
乘白羽還未醒。
他真是白,李師焉自問足夠喜潔,自己這間丹室內井井有條纖塵不染,可是乘白羽臥在那,周遭便好似灰撲撲不夠潔淨。
美中不足是他太瘦,臉頰削的,身上也不夠豐盈,腰身太細骨盆也窄。
將來,再過七八個月,只怕要受苦。
賀雪權,有病。
李師焉心想。
為何會有人坐看枕邊人瘦成這樣?難道姓賀的有如此癖好。
……也不是。
李師焉不放過乘白羽身上方寸之地,觀察到他也不是哪裡都瘦。
譬如股肉,豐潤無比,雪白的兩摶,一隻手好似抓不盡。
還真的是,握不住呢。
「……」乘白羽裝不下去,「你在幹什麼。」
李師焉長眉微舉:「裝暈?害我懸心?」
「什麼啊!你還先發制人是吧,」
乘白羽崩潰,「療內府,又不是外傷,為何要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