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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過早地猜到了答案,所以祁辭既沒有覺得驚訝,也沒有感到欣喜,只是垂下了鴛鴦眸,淡然地看著他。

「如果你不反抗的話,不至於吃這些苦頭。」

馮管家聽到祁辭的話,臉上露出了苦澀卻嘲諷的笑容:「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這些年來,我以為只要我拼了命的扛,就沒有什麼事扛不過去。」

祁辭聽到他這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馮管家,然後索性坐到了他旁邊的地上,向後一倚靠在聶獜的身上:「扛來扛去的,何必說得那麼苦大仇深。」

馮管家有些艱難地抬眸看看他,嘴邊的笑意漸漸淡去:「你不是我,自然不會知道我的苦處。」

「在馮家,只有你們這種人,才有被當作人的資格。」

他雖然說得含糊,但祁辭卻也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只有能成為星監的馮家人,才有被當作人的資格。

「像我這樣的,即便也姓了馮,即便與他們流著同樣的血,即便做了再多的事,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一條好狗。」

「而那些廢物!卻能一個個養尊處優,踩在我的頭上!」

馮管家的胸口因為憤恨而劇烈起伏,嘴角也又溢出了鮮血:「三十年……你可知道我這三十年是如何過來的!」

他這樣聲嘶力竭地說著,不顧身上的暗傷,強行在身邊催生出幾面玉鏡,鏡中紛紛顯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他其實也是馮濟光的兒子,不過母親只是外面的歌女,生下他後沒多久,就在馮濟光的漠視與虐待下,鬱郁而死。

馮濟光根本不想承認他這個兒子,但也不得不帶回馮家,他就在馮家下人的欺辱中長大。沒有人把他當少爺,吃剩飯狗食,被欺負取笑,一日日都是煎熬,但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都扛下來了。

他甚至開始暗暗學習玉雕的手藝,既然馮家把他當下人,那他就從下人做起,一步步往上爬,沒有什麼是他不能做的。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覺醒成為星監,成為真正的「馮家人」。

但老天卻不曾給予他半點施捨,他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祁辭看著那玉鏡中的幻想,聽著馮管家那聲聲含血痛訴,又回想著馮濟慈喝醉那次,他和馮覺遠對馮管家的態度,輕輕地嘆了口氣:「所以你才要毀了馮家?」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答案了,祁辭真正想知道的卻是:「你既然不是星監,卻為了報復馮家,讓執妖寄生在自己身上,這樣值得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馮管家聞言,又笑了起來:「你想說,用我的命去換一場報復,這樣不值。」

「但如果——不需要用我的命去換呢?」

祁辭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聲音有哀憫變得嚴肅:「所以,給佤朗村的那封信就是你發出的吧?」

「你給多少人發了那信,把他們都叫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還有,那隻小煞獸在哪?」

「你看呀,抓住了我又怎樣?」馮管家的笑意更重了,他看著祁辭,又看看他身後那龐大兇猛的煞獸:「你想知道這些事的答案,還不是要求著我來回答?」

「求你?」祁辭也勾起了唇角,手中仍舊握著聶獜鋒利的爪,在馮管家的身上纏的紅線上比劃,他極美的面容中帶了幾分殘忍的意味:「你現在落在我手裡,還指望我求你?」

「只要我想知道,有的是法子從你嘴裡撬出話來。」

馮管家卻也不怕他,與祁辭對視著,半真半假地說道:「是我失言了,不過這些問題的答案,與其從我口中說出來,你還不知道真假,不如你們親自去看看。」

「明晚亥時二刻,城西玉器鋪子,你們應該去過那裡——」

第68章

平漠城的夜晚, 從未像這夜那般黑暗。

遼闊的夜幕中,連月亮都隱去了蹤跡,似有厚厚的雲層,壓在城池之上。

這是件極不尋常的事, 連年大旱, 西北已經太久太久沒有這麼多雲了, 人們祈求著大雨的降臨,可心中卻又有著隱隱的不安。

誰都說不出, 這種不安究竟來自於何方,難不成這大雨還能把平漠城給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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