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獜的呼吸一下子粗重了,眼瞳開始變得狹長, 束縛在手上的絲帶對他而言是那樣的脆弱, 但他卻始終沒有掙脫開。
「在哪裡呢?」祁辭的手在那裡摩挲著,像是在翻找什麼,又像是在刻意作怪,他的身體也與聶獜貼合得越來越緊密。
直到他終於尋到了,那枚深深嵌入聶獜後脊中的銅環,隨即發出一聲短促的輕呼:「原來在這裡。」
也就是祁辭的手指扣緊它的剎那, 綁敷著聶獜的絲帶突然全部崩開,結實手臂死死地纏抱住了祁辭的腰身,灼燙的呼吸衝破了隱忍侵襲而來。
「哎,這可不行。」祁辭突然拽動銅環,強行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唇間含著淡淡的松香拂過聶獜的臉,鴛鴦眸中含著黠笑:「我還沒審完呢」
「快說,你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即便頸後的疼痛所有牽動,聶獜還是抑制不住地在祁辭的耳鬢廝磨,他幾次露出了獸齒又幾次克制收起,在失控的邊緣嘶啞說道:「是從……你去處而來。」
祁辭因著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可就是這一下就給了聶獜機會,撕開了他青色的長衫,徹底禁錮了那細瘦的腰身。
……
……
「叩叩——」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房間中的旖旎,祁辭仍舊跨坐在聶獜的身上,將額頭抵在他的頸窩中低低地喘息,聽到敲門聲後不滿地顰眉。
聶獜的手更是肆意橫抱在他的腰間,就如咬緊了自己的獵物,不允許他逃脫。
「大哥,你在裡面嗎?」
少年的詢問聲傳進屋子裡,祁辭的眉頭皺得更緊,他認得出來,那是祁家老爺續弦的龐氏所生的兒子,在家中排行老三,名為祁緯。
既然他知道自己在屋裡,那要裝沒人也裝不下去了。
祁辭只好拍了拍聶獜的手,勉強清了清嗓子,對外面說道:「你且等上片刻,我換好衣裳就來。」
聶獜顯然還是不願意就此匆匆結束,大手仍舊在祁辭的腰間逡巡,祁辭被弄得腰軟極了,只得在他肩上用力的咬了一口,才讓聶獜清醒些,稍稍鬆開了手。
「先做正事,等……等晚上再說。」
聶獜目光晦暗地盯著他,忍了又忍,狹長的獸瞳才算收起。
祁辭趁著這工夫,想要起身去找件新衫子,可還未等起來就又跌坐到聶獜的腿上,兩人又是一番糾纏,最後還是聶獜抱扶著他起身,為他換上了衣裳。
「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面打開了,祁辭終於走了出來,卻又將身後的門關死,沒叫外人瞧見半分屋裡的情形。
「大哥。」祁緯見到他出來,立馬堆起笑容,做足了兄弟恭順的模樣:「三年未見,大哥在秦城過得還好吧?」
「自然,沒什麼不好的。」高高的衣領遮住了頸側,可與肌膚摩擦間,卻惹得那被聶獜咬過的牙印處生疼。
祁辭又在心中狠狠記了一筆,面上卻還是很妥帖地跟祁緯寒暄:「你這消息夠靈通的,我這才回來你就知道了。」
「大哥可別這麼說,」祁緯聽後有些侷促地笑笑,然後解釋道:「不是我,是父親……他聽聞了大哥回來,就在文暉堂里等著。」
「這不是一直沒見你過去,才遣我來問問。」
提到祁家老爺,祁辭微微地皺了眉頭,他心中有一萬個理由不想去見他,可終究還是不得不去見他。
「行吧,那咱們現在就過去。」祁辭的話剛落音,背後的門就又開了。
祁緯有些好奇地看過去,就見著個身量分外高大的男人,沉著臉從裡面走了出來,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可對方卻是連看都沒多看他一眼,便恭敬地垂著頭,站到了祁辭的身後。
「大哥,這是?」
祁辭無心跟他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是表老爺後來給我派的下人。」
「這人生得可真高呀。」祁緯訕訕地笑著,眼睛還不斷地偷偷打量聶獜。
聶獜自己不覺得如何,反而是祁辭有些不悅,清了清嗓子提醒道:「不是父親找我嗎,怎麼還不走?」
「哦哦,」祁緯趕緊收回了目光,在前引著祁辭向院外走去:「大哥隨我來吧。」
三年的時光,若說別處還能用句風景如舊,那麼祁家老宅正房之後的文暉堂中,便是與記憶里分毫不差了。
祁辭從小就不喜歡此處,不因其他,祁家老爺著實是個極為封建的大家長,他所住之處,從桌椅屏風到花草擺件,皆是死板固執地秩序儼然,只是走進去便讓人覺得十分窒息,仿若連太陽都無法照進這四方院落的天空。
幼時他和弟弟們就常常被叫到這裡來背書,若是背錯了一個字,祁老爺就會罰他到院子裡跪著,大多會從下午跪到傍晚,遇到祁老爺不高興了,便是要直跪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