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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鵬這會強忍著焦屍手掌抓撓的疼痛,已經是滿頭冷汗,哪裡還有心思想這些,胡亂搖起頭來。

祁辭手中的青玉如意算盤往他肩上一敲,徐鵬才乍然覺得疼痛消退些,腦子裡也清明了。可他仔細回想著那晚發生的事,還是搖搖頭。

「再沒有旁人來了……不過就算有人來,我在外間的門房裡睡覺,也不一定能聽到的。」

「那晚我驗收了叫花子的屍體後,就又睡下了,發現著火後我才又沖了進去——可惜沒多會就被煙嗆暈了,幸虧我爹把我救了出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天都亮了。」

牽扯到肚子裡焦屍的事,徐鵬倒是不可能隱瞞,那他只有可能是真的沒注意到縱火的人。

正當二樓的氣氛陷入僵持時,樓下忽然又傳來了那老婦的聲音:「老頭子——阿鵬——」

「飯做好了,下來吃吧——」

「哎,來了。」徐老漢趕緊應了聲,放下了手裡的陶碗和竹扁子,瘸啊拐啊地走下了樓梯。

徐鵬卻面色為難地看著祁辭他們,猶豫地問道:「祁老闆,兩位……不如也留下來吃個便飯?」

祁辭這就不太明白了,以往旁人來求他辦事,不說是山珍海味,也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怎麼到了徐鵬這裡,吃個便飯還這般為難。

不過這會天色已經晚了,事情還沒查清楚,回城也麻煩,祁辭就將扇子在手裡晃晃:「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說著,便向聶獜一抬下巴,在徐鵬糾結的神色中,向著一樓走去。

樓下依舊是那股混合著藥味與屍臭的難聞氣味,堆滿棺材板的屋子深處,扒拉出來小塊空地,放著張方桌並兩條長板凳。

老婦人就坐在那裡,睜著看不見的雙眼,往桌子上擺了兩隻倒扣的粗瓷碗,徐老漢還在後頭廚房裡,不知搗鼓些什麼。

「來來來,快來吃飯吧。」徐老婦蒙著白翳的眼睛「看」他們,招呼著將那倒扣的碗往兩人面前推推。

不等祁辭動手,聶獜就掀開了其中的一隻,可底下扣著的,卻是臥著只死老鼠的半碗香灰。

祁辭見狀,搖著扇子笑了出來,轉身看向後面的徐鵬:「你家裡要是不方便,這飯我也不是非吃不可的,不用弄出這些東西來吧?」

「不不不,」徐鵬趕緊過來耐心地攔著他娘要去抓死老鼠的手,把兩隻飯碗端走,向著祁辭解釋道:「我娘頭上受過傷,人不大清醒,不是要故意趕你們走的。」

說完,他趕緊向廚房的方向大喊:「爹,飯做好了嗎!」

徐老漢應了聲,沒過多久,就端著兩盤子看不出顏色的菜梗,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好了好了,裡頭還有稀粥,你去端吧。」

徐鵬立馬照他說的去做了,可端來的碗裡說是粥,也只是略帶了些顏色的清水,伴著撮沉底的米粒。

「祁老闆,如今世道不好,家裡餘糧也不多了,您將就將就。」

聽徐鵬這麼說,祁辭也不好意思推辭了,坐到了桌邊。

他剛要端起碗來,就見著聶獜伸手從懷裡掏出了個油紙包,打開後竟是幾枚肉燒餅,雖然已經捂塌了,但也比桌上的飯食好太多。

「你從哪弄來的?」祁辭瞧了他一眼,接過聶獜遞來的燒餅,順手分給了旁邊的老婦人。

聶獜也不說什麼,只是又遞給他一枚,然後才回答道:「是下午跟少爺上街看到的,擔心您晚飯吃不上,就買了些備著。」

「你倒是有心。」祁辭咬了口燒餅,興許是聶獜貼身放著的緣故,這麼長時間過去,那燒餅也沒有涼透,還帶著些餘溫。

聶獜又將剩下的燒餅分給了徐家父子,徐鵬越發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求著祁辭他們辦事,反而吃起他們的東西。

「他給你,你就吃吧。」祁辭看出來這徐家實在艱難,也不真在意那些了,只是他也好奇:「我聽人說,這小寧莊是城中做菸草生意的徐家老爺建的,每個月也有定時撥銀錢,你們怎麼還把日子過成這樣。」

「唉……」說起這事,徐鵬滿臉無奈地嘆氣,「祁老闆你是不知道,徐家的生意也不景氣,撥給的款子越來越少了,小寧莊房子有所損壞了也來不及修。」

「前幾年本是我爹娘在那邊守門房,可就因為暴雨衝垮了房頂,他兩人被埋在了裡頭,一個傷著了頭,一個傷著了腿……徐老爺知道後,打發了幾個錢來,可也遠不夠給他們治病的。」

「家裡只好變賣了東西,這才落魄至此。」

祁辭做得是當鋪買賣,家破人亡的事,也算見得多了,也不再戳他的傷心事。

這頓飯吃得也壓抑,祁辭沒了胃口,把肉燒餅全都給了徐家人。

但徐鵬和徐老漢也沒有多吃,只是由著徐老婦吃夠了後,才把剩下的都收了起來,父子倆繼續喝稀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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