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狂歡,扭曲在一起的白肉,停滯了一瞬間。
緊接著一桶接一桶的紅油漆就灑了下來。
還能聽到樓上的叫罵聲:「洗你.媽啊,」
「嘻嘻嘻,我讓你洗,有本事油漆你也洗呀。」
羅蘭眼中的最後一絲理智瞬間就被切斷了。「你忍得下這口氣,我忍不下來。」
菲利克斯抬手就按在了剛剛要起身的羅蘭肩上。「你上去殺了他,平了事,解決了一切,那我們還有什麼藉口留在這裡?」
羅蘭沉默了,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神情。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的菲利克斯!
那個高高在上,用實力碾壓一切,不食人間煙火的白月光,難道從頭到尾,只是我的錯覺嗎?
羅蘭感覺自己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黑暗中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而來。
菲利克斯出手擋住,反手就是一股電流,羅蘭的掌心頓時鮮血淋漓,修長的手指像是上好的白釉瓷器一般,出現了紅色的裂紋。
羅蘭低下頭,低低的笑了,看著自己碎裂的手掌越笑越開心,有一種快意自疼痛中而來,聲音詭異而低啞。
「你說的對,我不會走的,這麼好的留下來的理由,怎麼能夠輕易的離開呢。」
羅蘭定定看著面前這張自己愛過,也恨過的臉,心裡雜草叢生。
難道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嗎?
自己愛錯了人?
菲利克斯和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兩個男人坐在吧檯喝酒,一杯接一杯。伴隨著樓上的狂歡尖叫,激烈碰撞。
啪啪啪。
啪啪啪。
羅蘭發現自己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菲利克斯。
為了名正言順的留下了,他可以部分犧牲雪諾的安全。他似乎和自己想像中的差距越來越大。
自己必須留下來。
他已經不相信菲利克斯了。
羅蘭在心裡苦笑,到最後,自己反而成了那個能保護雪諾的人了嗎?
雪諾懷著愉悅的心情,將耳朵里的耳塞拿掉,這一覺睡得香甜無比。
外邊可是有兩個金牌打手鎮壓著,就算樓上那個瘋子鬧出什麼事來,他相信這兩個打手都可以完美的解決問題。
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菲利克斯他們就根本沒想過要徹底解決問題。
把問題徹底解決了,他們還怎麼繼續賴在雪諾家裡不走?
暖陽透過窗簾照射在大床上,不知道為何今天的陽光帶著一絲絲的紅色,雪諾沒有多想,心情頗好的進了浴室。
按照慣例,早上是他自我放飛的時間。
他一邊洗澡,一邊高歌。唱的是《let it go》,就讓一切的煩惱全都隨著歌聲飄揚而去吧。
一曲終了,打上全身的肥皂之後,頂著滿頭泡沫,他又唱了一首甜歌《愛你》,誰還沒當過快樂的王心凌男孩呢。
雪諾伴著《愛你》的歌聲,在浴室里又唱又,旋轉跳躍,小屁.屁扭的都快趕上柯基了。
作為單親老爸爸,他孤寡太久了,早就忘記了雌蟲們的耳朵有多靈敏。特別是在和他們在意的人有關的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連在修復倉里泡著的雨果都被雪諾的歌聲吵醒了。
從修復倉里爬了出來的雨果再次變得光華奪目,依舊是那個俊美無比,360度無死角,猶如AI建模一般的帥氣的臉龐,八塊腹肌,腿長腰細。
他跟著歌聲慢慢的在房間中穿梭,直到打開客房的臥室門才看到,早就已經有兩個觀眾坐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前面了。
磨砂玻璃裡面的雪諾還一無所知,他唱的正嗨,舞的正烈,快樂的旋轉跳躍。
像一匹在草原上放肆奔跑的野馬,整個呼倫貝爾大草原都是他的撒野的地方。
「情話多說一點,想我就多看一眼,表現多一點點,讓我能真的看見……」
白色的泡沫在空中飛舞,然後炸開。
羅蘭呆呆的看著磨砂玻璃後那個模糊的人影,用只有雌蟲能聽到的聲音問。
「他唱的是什麼?怎麼那麼甜!」
簡直甜到了自己心坎里!
甜到最正宗的椴樹蜜在跳舞的雪諾面前也淡如白水。
菲利克斯血紅的眼眸里有血色在不斷上涌,他感覺自己喉嚨很乾澀,說不出話來,整個人熱的都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