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三秒鐘後,驟然被一簇盛大熱烈的煙花點亮。
紅橙黃綠藍靛紫,繽紛多彩的顏色交織錯落,像是一片夢幻虹光。
形狀各異,有花朵的,動物的,甚至還有雪花形狀的。
其中尤其龐大的一朵心形的煙花,在千奇百怪的形狀中顯得平平無奇。
煙花燃放地似乎就在山腳下,呼嘯的寒風裡,偶爾能聽見煙花爆炸時巨大的聲音。
天女散花式的墜落,火花如光雨和雪花一起簌簌而下。
謝窈望出去的這片夜空,像是一幅黑色畫幕。
在短短半小時時間裡被煙花點綴描摹,五彩斑斕,浪漫又夢幻。
一次次點燃謝窈漆黑的眼眸。
直到煙花秀結束,她眼中的驚艷和喜悅才漸漸湮滅。
畫卷被夜色吞沒,謝窈也從巨大的震撼和怦然的心跳聲里回過神來。
她有些緊張,也有些悸動,很想親吻身邊的男人。
可當一切恢復如常,夜空變得漆黑安靜後,謝窈心裡的澎湃也漸漸平息。
她扶著欄杆,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才扭頭看向顧臣。
誰知男人一直在看著她,不知看了多久。
總之,謝窈去看他時,直直撞進了他深不見底的眼裡。
而下一秒,顧臣傾身親了過來,右手熟練地扣住她後腦勺,勾得謝窈不得不踮腳迎上去,與他冰涼卻熱烈的薄唇相貼。
久違的吻,比凜冽的寒風還要讓謝窈寒顫。
但顧臣的懷抱是溫暖的,像是要把她融化在他懷裡。
舌頭也是暖的,轉山轉水的勾纏,一寸比一寸親得深入。
很難擺脫。
謝窈很快便雙腿發軟,站不住。
顧臣勾著她的腰托著她,又親了幾分鐘。
才在寒冷的風雪裡停下,把人裹在懷裡,往車那邊走。
煙花看完了,顧臣此刻只想和她一起沉淪。
-
十幾分鐘後,跑車開進了山腳一片別墅區。
這邊是新開發的富人區,目前別墅區入住率不高。
顧臣也只是恰好有一套房產在這邊,兩小時前才找人現收拾打掃出來,預備著或許今晚用得上。
他本就是有備而來,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
在車上時,就和謝窈說明白了:「今晚住我那兒。」
謝窈沒說話,望著窗外在想事。
她之前以為,在顧臣一再試探後拒絕了他的心意,他對她或許已經徹底死心了。
否則也不會配合她的疏遠,默契不聯繫。
但今晚,那場在雪夜裡盛開的煙花,卻讓她這段時日好不容易堅定下來的心又搖擺不定。
她拚命讓自己不要對顧臣動心,也不想讓顧臣對她動心。
可這兩件事,做起來好難。
事到如今,他們雖然做不了敞亮的戀人,好像也沒辦法分的乾淨。
主要是,謝窈經不住誘惑,舍不下。
所以抵達別墅後,從入戶玄關開始,她的理智就在顧臣欺下來的一個個吻里崩斷。
被男人托抱而起,往客廳吻去,謝窈跨過了心裡自己設下的坎。
——明知顧臣是真心,不能給予回應,卻還要與他糾纏。
這對於謝窈而言,是一道很難跨越的關於道德的坎。
交錯的呼吸熱烈,吻很滾燙,能融化冰雪。
謝窈坐在顧臣腿上,摟著他的脖頸認真親著。
彼此都很著急,急得只脫掉了厚重的外套。
她針織裙下的絲襪,便已經毀在了顧臣粗暴的力道下。
裂帛聲在靜謐昏暗的客廳響起後不久,謝窈便伏在顧臣肩上失了力氣。
她大腦空白,卻還是貼在男人耳畔,斷斷續續提醒:「顧臣……我不會給你名分。」
有些話雖然一早就說過。
但謝窈覺得現如今還是應該再說一遍。
顧臣沒停,手臂托著她,顯得遊刃有餘:「嗯。」
謝窈摟緊他寬闊的肩膀,嗚咽一聲,要碎掉了:「……也可能隨時抽身走人。」
「嗯。」顧臣聲音很沉,力道很重,「還想說什麼?」
謝窈側臉咬他耳垂,呼吸粗重起伏:「但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都很喜歡。
顧臣停下,耳垂微疼,令他皺了下眉。
隨後他握住謝窈肩膀,將她拉開一些,於昏暗中靜默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