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窈睡了一覺,現在想想覺得這個建議很好。
她已經很久沒有正兒八經出去旅遊過了。
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母親再婚,謝窈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囚牢。
每次何偉光帶何東何西出去,她總是被留下看家的那個。
後來高中、大學,學業繁忙。
謝窈滿腦子都是逃離那個牢籠,根本無暇去感悟、享受生活的樂趣。
這麼多年過來,她快要忘記如何放鬆自己。
直到和顧臣攪和在一起,她緊繃的生活中才有了少數肆意放縱的時刻。
其實謝窈也知道,她和顧臣的關係不正常、不健康。
但她斷不掉、戒不了,進不能,又退不舍,很是糾結矛盾。
就在謝窈胡思亂想之際,房門再次被人敲響了。
她以為是秦燁又有什麼事。
誰知開門後,門外長身而立的男人卻是顧臣。
謝窈愣住了,表情管理失控,驚訝又有些慌張。
她睡到現在,臉沒洗頭沒梳。
——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潦草混亂。
一時間,謝窈忘記了做出反應。
門外的顧臣撩起眼皮往她屋內一望,聲音磁沉:「不請我進去?」
謝窈吞咽一下,回過神來,心跳有些快。
似是怕秦燁突然從主臥出來,撞見她和顧臣,一把將男人拉進屋,做賊似地關上了門。
待謝窈回身,顧臣正看著她,視線幽沉複雜,曖昧不明。
她的心跳更快了。
「你坐吧,我先去洗一下。」謝窈拿了衣服,打算洗個澡。
她知道顧臣這會兒來找她是做什麼的,想到明天要出門旅遊,幾天睡不到,她不想掃他興。
何況她這會兒心裡亂,也需要做點什麼,轉移注意力。
顧臣沒動,看她從衣櫃裡拿出換洗的睡衣,忙忙碌碌。
他將手從褲兜里抽出來,在謝窈從他身邊經過時輕輕抓住了她又白又細的手腕。
修長指節冰涼,溫柔纏覆。
在短短几秒時間裡,發熱發燙。
烙得謝窈想抽手。
卻被顧臣微微攥緊,拉到他跟前。
他另只手從另一側褲兜里摸出了一盒藥膏,輕拽著謝窈往沙發那邊走,嗓音沉柔:「洗什麼,脖子上的傷能沾水?」
謝窈微愣,回神時,已經坐到了沙發上。
顧臣鬆開她手腕,改為捏住她下頜,微微往上抬著。
他帶著股薄荷冷香湊近她,蹙眉打量她脖子上的抓痕,「老秦給你送的藥膏,怎麼不用?」
謝窈一早就被他身上熟悉的清冷香味擾亂了思緒,此刻又被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囚住視線,大腦和語言功能幾乎同時罷工了。
好在顧臣只是問問,本來也是想讓謝窈用他送的藥膏來著。
「正好,用我這個。」說著,他暫時鬆開她白皙的下頜,低眸拆了藥膏的包裝。
顧臣先看了下說明書,然後把藥膏擠在配套的棉簽上。
視線再次回到謝窈脖頸上的
抓痕,他熟練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今晚別洗澡了,忍著吧。」
謝窈是南方人,習慣每天洗澡,顧臣是知道的。
「撓你的人,是怎麼處理的?」男音低磁,卻不怒而威。
謝窈晃蕩的神思回籠,眨眨眼,才慢悠悠開口:「報警了,會按流程追責的。」
她倒是不奇怪顧臣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畢竟蘇黯人在外地,肯定會把這事告訴秦燁,然後叮囑他好好幫忙照顧她。
秦燁嘛是個大喇叭,他知道的事情,顧臣自然也會知道。
「嗯。」顧臣沉聲,欲言又止。
謝窈看在眼裡,感受著脖頸間輕輕塗抹暈開的涼意,她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就說唄。」
顧臣停下手上的動作,抬眼看著她,沉默了幾秒。
藥已經上好了,他終於意識到,和謝窈之間的距離,近得有多曖昧。
喉結微滾,顧臣撇開眼,把棉簽扔進垃圾桶里:「以後離江嘉文遠點吧,他對你,指不定揣著什麼心思。」
這話說得直白,謝窈是真沒想到。
但顧臣說的,她卻也覺得有些在理。
江嘉文對她是友好得過頭了。
怕他真把崔成玉拉郎配的意圖放在心裡了。
謝窈思索著,在考慮如何處理這八字沒一撇的桃花。
顧臣卻接著道:「你就應該談個男朋友,哪怕是給你擋些爛桃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