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真正折磨她的東西——親情。
明明難以忍受,卻又不斷心軟,讓自己陷入怪圈。
辛識月動動嘴皮,最終什麼也沒說,回到臥室爭取那片刻安寧。
白天覺淺,等到中午陳青桃開始做飯,鍋鏟聲滋滋噹噹。
辛識月穿著睡衣從床上爬起來,客廳目之所及處,又添了幾個兒童玩具。
「月月你起來了,淘菜籃在哪兒?你過來幫我找下。」
「沒有淘菜籃。」
「那麵粉呢?麵粉哪兒了?」
辛識月無力扶在牆邊:「不知道。」
忙活不停的陳青桃終於轉過身來:「你自己家東西你都不知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吃些什麼,是不是老點外賣?跟你說了外面的東西不乾淨。」
辛識月蹙起眉頭:「媽你能別念了嗎?」
「說兩句就不耐煩,你最近脾氣真是有點大。」陳青桃不禁數落起來,「從我來這你就不高興,昨晚吃飯甩臉子我就不說了,現在給你做飯還不高興。」
「你是來給我做飯的嗎?你們不打招呼就帶著小孩過來住,有想過影響我休息和工作嗎?」每天被催著交東西,到處奔波做業績,回到家還要面對一攤子事,她真是心力交瘁。
陳青桃故作無事繼續洗菜:「我就待兩天,不會影響你。」
「已經影響了。」從昨天到現在,干擾工作、吵得無法睡覺,「樂樂在家的時候,你們輕聲細語生怕吵到他,輪到我就無所謂嗎?」
「行,我知道你嫌我煩,我馬上就走,馬上把樂樂帶走!」陳青桃立馬解開圍裙扔到吧檯。
「放心,我以後再也不來你家。」陳青桃特意咬重「你家」二字,「再也不打擾你。」
辛識月虛握一把,雙手止不住顫抖,尖銳的嗓音割破空氣:「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你!為什麼非要拿自己當說辭來逼我?」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陳青桃有些心虛,但她作為長輩,不可能向自己的女兒低頭認錯:「他們是你哥哥嫂嫂,親人之間幫襯一下又怎麼了。」
終於,積壓辛識月心底許久的不滿傾瀉而出,「你根本不知道和同齡的夫妻住一起多麼不方便。」
進洗手間總是先敲門,洗澡總是要排隊,不能同時用熱水等……那些買在生活細節中的麻煩不計其數,這些明明不是她應該承受的。
「哥哥要結婚,全家托舉,我付出多少你們心裡清楚。現在卻要用他們的錯誤來道德綁架我,這對我公平嗎?」
陳青桃語塞,良久,輕聲吐出一tຊ句:「既然你這麼不願意,就讓他們搬出去吧。」
「呵。」辛識月雙腿瞬間泄氣般蹲下,手指插進發間,眼淚啪嗒掉。
時間一晃而過,所有人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只想拖延一日是一日。到最後,還要把罪名安在她頭頂。
衛珍珍抱著樂樂回來,辛識月聽見開門動靜,起身去了臥室。
陳青桃重新拉起圍裙系在腰間,眉宇籠著散不去的憂愁。
親人之間的爭吵永遠沒有勝利者,辛識月心裡難受極了,電話不由自主撥到外公手機,窸窸窣窣的雜聲伴著老人親切的呼喊傳來:「月月?」
辛識月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外公吃飯了嗎?」
老人望著空空如也的冰箱,卻對外孫女說:「吃了」
事實上陳青桃不在家,辛宏輝跑去外面打牌一夜未歸。
老人從不在外孫女面前抱怨,即使肚子飢腸轆轆,依然笑呵呵:「你吃了沒啊?」
辛識月也笑:「嗯,我也吃了。」
「你媽媽去看你,到家沒嗎?」
「到了,昨天就到了。」
老人「哦」了聲,又問:「你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辛識月搖頭:「沒,就是想你了。」
電話里是外公不厭其煩地叮囑,跟陳青桃的關心既相似又不同,辛識月緊捂嘴巴,不讓對方察覺自己在哭。
「崩咚——」
不知道屋外的小侄子又把什麼東西摔到地上。
沒過一會兒,衛珍珍來敲門:「不好意思月月,樂樂不小心把你的東西打壞了。」
這話都快讓辛識月氣笑了,拉開房門快步出去,從周顧森那兒「搶過來」的雪花水晶球七零八落躺在地上,陳青桃緊緊摟著樂樂,生怕孫子被玻璃碎片劃傷。
衛珍珍見她臉色不佳,在一旁小聲道:「月月,你看看這東西多少錢,我賠給你。」
辛識月回頭望向餐桌前的玻璃櫥櫃,原本水晶球是擺在里面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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