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陳青桃沒注意,聽到女兒跟人講話才細細打量這個年輕人。
眉眼清俊,氣質沉穩,目測身高至少185以上,整體形象十分優越。
陳青桃心思一轉,忙催促女兒:「月月,留個聯繫方式啊,回頭咱們得好好感謝人家。」
豈料辛識月說:「不用。」
「你這……」陳青桃正要說道,又聽見女兒下一句解釋,「他是我朋友。」
陳青桃眼睛驀地睜大:「朋友?那,那就一起走吧?」
辛識月提醒母親:「一輛計程車只能載四個人。」
旁邊的周顧森主動解圍:「你們先回去吧,老人身體要緊,他在外邊走了一上午,怕是凍著了。」
辛識月沖他點頭,兩人目光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路旁的辛宏輝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母女倆攙扶著老人,周顧森先一步替他們拉開車門,在母女倆的道謝聲中,幫他們把老人送上車。
車子發動前幾秒,陳青桃還在觀察打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這年輕人的外表都無可挑剔。
就憑主動開車門這一舉動,陳青桃就恨不得把副駕駛座上的丈夫踹下去,換周顧森上來。
車子啟動,陳青桃就迫不及待向女兒打聽:「月月,你們是哪兒認識的朋友?」
辛識月回應乾脆:「高中同學。」
陳青桃心裡一琢磨:「這麼說,他也是南縣的人?」
「媽,您之前還誇過人家成績好,讓我以他為榜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有這回事嗎?」陳青桃實在記不清。高中那會兒,她擔心女兒早戀,多次叮囑她少跟異性來往。
母女倆之間隔tຊ著外公,辛識月側身,「全年級第一,保送大學那個,記得吧?」
「噢!原來是他啊,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陳青桃能記住的人不多,但若說辛識月身邊成績好的同學,她如數家珍。
坐在車上,辛識月從頭到尾沒放開過外公的手。
老人聽著女兒跟外孫女的對話,似懂非懂,有時還跟著點頭。
四人爬上樓,見邱梅端著凳子守在家門口,辛識月牽著外公進屋,蹲下來給老人拖鞋。
「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孩子一樣玩離家出走這套,小孩子不懂事,七十幾歲的人還不懂事嗎?」
「累得全家人到處找你一個,家裡飯都沒人做。」
「唉,我要是像你這樣,還不如早點搓根麻繩吊死,省得兒女遭罪。」
辛識月轉頭就要駁斥,忽聞一聲暴怒:「邱梅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嘴上積點德吧!」
「你,你……」做慣惡人的邱梅都被這一聲怒吼嚇了大跳,難以置信地指著大兒媳婦兒,「陳青桃你敢咒我?」
「我不僅敢咒你,我還敢打你信不信?」
「天殺的喲,有兒媳婦兒要殺婆婆了,有沒有人來評評理啊。」邱梅憑著大嗓門一陣亂嚎,辛識月伸手一推,「砰」的聲,關閉大門。
這段操作直接讓邱梅看呆,拄著拐杖愣在原地。
辛識月回頭看老太太那一眼,充斥著恨。
然而轉身面對外公時,又是一副乖巧孝順的模樣:「外公,我們先回屋換身衣服。」
母女倆配合默契、分工明確,一個照顧情緒敏感的外公,一個對付尖酸刻薄的邱梅。
「你平時嘴碎愛念叨,說我兩句,我也忍了,但你沒資格說我爸!」有些話憋在心裡多時,不吐不為快。
「當初我嫁給你兒子,從結婚到生孩子,哪裡不是我娘家在幫襯?現在我養他怎麼了?別說我要養,我就是我兒子、我女兒,包括你兒子也得養!」
「你,你……」
平日牙尖嘴利的老太太被她這震天的氣勢壓得說不過去。
辛宏輝趕緊上前,扯著妻子的衣袖叫她消停:「青桃,別說了。」
「辛宏偉你閉嘴!」陳青桃扭頭,一口唾沫星子噴男人臉上,「我為你、為這個家,忍了你媽多少回,受了你媽多少氣?現在我爸出事兒,她在旁邊沒完沒了,鬧得全家都不安身。」
「年輕的時候就偏心二兒子,現在老了老了,要你跟你弟一起養。」陳青桃一把扯掉今早戴在胳膊上,還沒來得及摘下的廚房袖套,「誰愛養誰去伺候,反正我不幹了。」
「宏輝,宏輝。」邱梅捂著心口,口口聲聲喊著兒子的名字:「把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攆出去。」
「攆我出去?」陳青桃笑了,「這房子寫著我的名字,就有我的一份。當初你們是出了幾萬塊錢,其他都是我跟你兒子一起攢的,後面那些貸款也是我們一起還的。」
「想趕我走,你找警察說都沒這個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