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顧森繞了一圈到駕駛位:「給你的。」
「我要這個做什麼。」受傷的是她堂姐,況且這點藥根本不足以塗抹全身疤痕。
正要把東西塞回塑膠袋,周顧森忽然奪走藥盒,取出裡面那支嶄新藥膏:「右手無名指,擦擦吧。」
辛識月抬手才看見無名指不知被什麼刮到,留下一厘米長的血痕。
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有點疼。
意識到自己差點誤解對方好意,辛識月心虛地撓脖子:「今天謝謝你啊。」
周顧森頭也不回:「不謝。」
簡短兩字掐死所有話題。
這要是在朝堂,辛識月非得封他做冷場王。
周顧森沒有開車聽歌的習慣,車廂過於安靜,反倒讓人不自在。
辛識月無聊翻看手機,母親大人的對話框裡躺著三條追問相親進度的消息。
20點31分:今天見的這個感覺如何?
21點19分:有沒有照片給媽發一張。
22點01分:別裝啞巴,回我消息。
瞧,她還急了。
爸媽大概還不知道堂姐的事,辛識月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先不告知。他們知道也沒用,最多打電話問候兩句,再跟二叔二嬸一起焦慮。
至於陳女士的問題,辛識月認真思考了下,不動聲色撇頭觀察。
從皮相看,周顧森的五官無疑是優越的,走在路上都會被星探遞名片那種。
從內在看,十幾歲的周顧森小氣記仇,二十幾歲的周顧森卻願意陪她這個多年不見且有舊怨的老同學連夜奔赴一百公里,上門打狗。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或許周顧森的心胸隨年齡增長變得開闊了?
千縷萬縷思緒穿梭腦海,辛識月抬手打呵欠,擠出兩滴生理性眼淚。
車內暖氣攀升,困意席捲而來,辛識月支著下巴,腦袋一下又一下地點,最終倒向窗邊。
前方道路寬敞無阻,周顧森偏頭看她一眼,腦子裡浮現女人義無反顧衝進屋裡暴打渣男的畫面。
像極多年前,某個紅霞漫天的下午,穿著校服的辛識月單手抱球闖入視野,汗水浸濕碎發,束高的馬尾在記憶里搖晃、璀璨。
那天是班級球賽前夕。
一班跟二班對打,搶球時不小心撞倒對面中鋒,雙方撕扯起來,過肩摔、拽頭髮,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勸架無果,辛識月以一敵五,大獲全勝。
最後「喜提」全校通報批評。
他以為辛識月會覺得丟臉、憤怒,卻聽到恣意的少女毫無悔改:「寫檢討就寫檢討,打我們班的人就是不行。」
剛下高速,辛識月悠悠轉醒,操著一口含糊不清的嗓音問他到哪兒。
周顧森切換導航準備輸入:「剛下高速,你家地址給我。」
提到地址,辛識月猛地清醒過來。
因為獨居,她安危意識挺強,一般不跟人說住址,更何況對方是男性。
今晚周顧森陪她來回奔波,要是叫他把自己放在路邊,會不會顯得自己疑心重,太多事?
辛識月心念一轉,報出住址附近的小區名,下車時連連道謝:「有空請你吃飯。」
「請吃飯」是欠人情時的常用詞,大半夜腦子糊塗不清,辛識月順口就說了,也沒放在心上。
她下意識就要關上車門,被一股大力抵擋,留下一條縫。
「留個微信?」周顧森從車窗口探出手機,在她遲疑的眼神下補充:「不是要請我吃飯。」
這人還真是……
耿直。
倒也沒想逃避,辛識月老實調出二維碼遞去:「你掃我。」
驗證消息發送,辛識月看見一個質感模糊的頭像,並沒有深究,只是迅速通過,在備註欄填上「周顧森」三個大字。
冬日的渝臨溫度最低能達零下,辛識月凍得手指通紅,連忙將手機藏進兜里,說話吐氣:「再見。」
她跑得很快,像遁入洞穴的兔子,轉瞬沒影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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