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欲陷入沉默中,崔岱雲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問出:「你想讓我幫的忙,是替……替寧氏科研出新型藥劑?」
「是的。」林稚水輕聲解釋:「崔伯伯,秦晚吟既已經尋上你,我也不瞞你了,她想研究的藥劑和寧氏是同一種,這關乎我。」
崔岱云:「關乎你?」
林稚水很淡地笑了一下,很平靜地說:「秦晚吟想取而代之坐我現在的位子。」這件事她心如明鏡,比誰都清楚這位秦大小姐在野心勃勃謀劃什麼。
秦家本身就有獻上殘缺原始數據作為「恩情」籌碼,倘若還能為寧氏家族徹底解決後顧之憂。
那就猶如生物鏈底端的小老鼠,靠費盡心思挖掘競爭對手的人才研究出珍貴藥劑,輕易便能立於不敗之地的凌駕在不少依附寧氏的豪門家族之上。
小老鼠變成搖身一變成了攀枝頭的尊貴鳳凰。
而兩家人本身就結成了仇怨,秦晚吟上位後,恐怕第一件事就是對付林家。林稚水也是自從意外得知到秦家的真正上位史後,便突然心生覺得……她拿著天降婚約,懵懵懂懂的來到泗城跟寧商羽培養未婚夫妻的感情,偶爾也太孤立無援了。
能知曉什麼內情,都全憑旁人心情透露一二。
這樣長期下去,實在不利於她岌岌可危的處境,林稚水需要崔岱雲進寧氏科研核心團隊,掌握住比嗅覺敏銳的秦家還先得知的一手消息。
而此刻,崔岱雲再次沉默許久後,很嚴肅問了她一個問題:「小稚水,你真心喜歡這樁婚約嗎?」
林稚水微怔,像是不太懂這句話而露出迷茫。
視頻框裡的崔岱雲神色穩重又親切,雖還不至於有資格擔任她父親的角色,卻是真情實意的關懷備至著她的成長,說:「你母親把你姐姐嫁入江南楚家,我是不意外的,可我萬萬沒想到她會捨得把才過了十八歲生日的你送出去……」
崔岱雲話點到為止,其實林稚水聽出他何意。
不止是他。
恐怕林氏家族不少人都會感到不解。
如果盛明瓔早就也有意捨得把她送出去,就不會半點性教育也不教,而是會像對待姐姐一樣……教一些更深奧的東西。
林稚水垂眸笑了笑,「崔伯伯,我不排斥這樁婚約,雖年輕又資歷淺,但是想為母親分擔一點家族負擔的心是真誠的,請你們別把我視為小孩了。」
她已經健健康康活著越過了成年那條線……而這條界限外,好像唯有寧商羽沒有把她當小孩對待。起碼每次親熱時。
林稚水的身體真實反應,會讓她感到,自己真的長大了。
寧商羽已經口頭上准崔岱雲考核進團隊,基本上是事半功倍了。
林稚水暫時將此事放下,沒有頻繁地去詢問進展如何,而她每日最關注的是自己挨了巴掌的屁股上印子什麼時候消掉。
因為只要洗澡的時候看到。
便不免想起那晚畫面,而主臥的那張撞牆的黑絲絨大床在睡了幾日後,林稚水覺得似乎有點兒晃動,很可能是被寧商羽力道太猛,給撞鬆了一些零件部位。
周末的清早醒來時。
林稚水迷迷糊糊看站在床邊穿衣的男人,便把想法一股腦的跟他說了,音色軟軟的提議:「萬一真塌了,我們兩個且不是顏面盡失,不如趁早換張床吧。」
寧商羽問她:「現在換,就不顏面盡失了麼?」
「可以找個藉口,就說……」林稚水眉間微蹙略思考著,而寧商羽僅剩下系領帶的最後環節,卻極具壓迫感的俯身,眼神示意她幫忙。
林稚水指尖白皙如玉擱在被子上懶得不動,輕聲道:「我不會。」
「你的名媛必修課上沒有這個?」寧商羽穿得極禁慾又正式,骨骼分明的長指卻漫不經心纏著深暗色的領帶,尾端在他腕骨處晃蕩,落在林稚水眼中,就跟他危險屬性的皮帶一樣……
略失神片刻,她坦坦蕩蕩說:「沒有。」
寧商羽視線重新落在那過於纖細又很白的幾根手指上,繼而又道:「給你個機會學。」
林稚水被他這般盯久了,好似上面的肌膚被來自他隔空傳染過來的欲望燒得發燙似的,雖不知又哪個字引起寧商羽反應,卻慢悠悠故意問:「學你一樣,把人往床頭綁嗎?」
「讓你學個系領帶不情不願,原來你是想學這個?」寧商羽面上的神色不變,眼底卻浮現出征服欲,語調也故意學她,極其緩慢地問出:「要我現場教學一下麼?」
林稚水昨晚睡前就看過他嚴密的行程表,也心知這會兒外面一群秘書保鏢都在等候。
所以寧商羽哪裡有空現場教學……
又能奈她如何?
林稚水唇角剛剛彎起,還沒口頭上逞強回去,便先聽到他繼續慢條斯理道:「把你教會的時間不充足,但是弄塌這張床,如你所願換新的床時間,速戰速決一番倒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