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濯羽甚至很感興趣地提議:「別顧著處心積慮從老爺子那邊套消息,耗精力想升級我哥用的針劑了,不如研究一下你家基因,那研究出的數據,絕對能是醫學上的一大奇蹟。」
「……」
秦晚吟在短暫的沉默中,已經把泄密者秦晚策在心裡憎恨地凌遲了一百遍,表面上還要跟寧濯羽裝溫柔:「濯少爺,你真會說笑。」
秦晚吟能不能有本事研究出新型抑制藥劑,老宅那邊態度不明,顯然是處於隱於幕後瞻望的階段。
不過寧商羽自從婚約定下後,針劑的用量卻逐步增加到了以前的雙倍,特別是近一周內更是誇張到用了半個月的量。
這份真實的數據報告已經讓頂級私人醫生團隊連夜開會商討一番後,做出提醒,近期儘量少用。
一清早,奚宴就將醫囑保密地發到了寧商羽郵件上。
寧商羽在林家起得比任何人都早,等阿泱她們下樓時,已經換了一身嶄新的精貴西裝端坐在餐桌前,上面擺放著秘書備上的豐盛早餐。
他倒是主隨客便了,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
阿泱訝異了幾秒。
隨即發現愛睡懶覺的林稚水竟也這麼早就起床了,正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安靜地垂頭吃東西。
實在是透著古怪,又說不上來。
而阿瞞在家習慣圍著林稚水身邊坐,正比劃著名:「昨晚雨下得好大啊,屋檐下好像有隻小貓崽在叫,叫了好久。」
「咳。」林稚水眼尾恰好掃過來,卻突然嗆到了,白淨的臉頰都咳出紅暈來。
阿瞞被猝不防及地打斷了下。
阿琴趕緊倒了杯水,比劃著名:「慢點吃慢點吃,你喉嚨淺。」
林稚水眨了好幾下眼睫,手心握緊了杯子,心臟有點跳得過快,引得杯中的水波紋都浮動不已,而她的異常,只有一本正經的寧商羽收入眼底。
他已經吃過早餐,如今漫不經心地點開幾封郵件,視線卻掠過林稚水身上。
天剛亮起時分,那會兒林稚水心裡惦記著不敢在兒童房久待,強撐著困意爬起來後,確保沒有在這張床上找到一滴可疑痕跡後,腳步很輕地回房,又不知怎麼回籠覺睡不下去,就換了身衣裙出來。
衣服是沒穿出不得體的差錯,烏黑髮絲卻鬆散在肩頸,襯得臉蛋白淨又無辜,而那股覆於她肌膚的玫瑰調沐浴液的香味已然完全被其他氣息覆蓋。
只是她自身沒察覺到而已。
寧商羽斂回視線,舉止遲緩地端起咖啡杯,喝了口。
林稚水這會兒還在緩解心虛的咳意,她同時也在琢磨昨晚的事,心想有一直叫嗎?寧商羽先檢查她時,都咬著牙忍著沒吭聲的。
也就後來,被戴上寶石腳鏈後……
林稚水想到這裡,眼尾餘光幽怨地颳了對面的寧商羽一下。
奈何罪魁禍首氣定神閒,還直視她。
林稚水抿唇,在桌下偷偷的踹向了寧商羽的西裝褲腳,誰知還沒得逞,一陣極輕到無人察覺的細碎聲響險些暴露了自己的小動作。
忽地,她僵了僵,記起裙擺內的腳踝上還戴著那條引起一切曖昧事端的腳鏈,又慢吞吞地收了回來。
而離得最近的阿瞞還在糾結小貓崽,錯過了觀察出她微妙反應的機會,還在比劃:「善善,等會我們去牆角跟草叢裡找一下吧,那么小一隻,怕要被淋壞了。」
「其實那隻貓已經被救走了。」林稚水不露聲色調整呼吸著,重新看向寧商羽,微笑著說:「是慈悲心腸的寧先生昨晚親自冒雨救下的,我在窗外有看見……是吧?」
最後一聲,顯然是暗示寧商羽配合下。
否則除了性格穩重的阿泱外……以阿瞞,以及旁邊已經蠢蠢欲動要加入拯救小貓崽隊伍的阿琴那天天求神拜佛的性子,絕對找不到蛛絲馬跡,是誓不罷休的。
林稚水可不想顏面盡失地被找出來。
話音落地後。
一瞬間幾道目光齊齊盯向了寧商羽。
仿佛微微訝異又感慨,又欣慰地……眼前這個位高權重的新姑爺竟這般關愛弱小生命。
寧商羽面不改色:「善善說的是。」
這一句善善,把林稚水莫名叫紅了耳根,略不自在地喝了口水,還是覺得喉嚨乾渴,又喝了口。
她不說話了。
而阿瞞還在比劃手語,忘記寫紙上了:「那小貓沒事吧?」
「沒什麼事。」寧商羽語調仍舊平平,「今日會跟我一起回泗城,阿瞞不必擔憂。」
林稚水把喉嚨的水咽下去,忽而,哪裡覺得不對勁,不是他暗指她要回泗城這話,想著想著,一秒鐘後,整個人也驚得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