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雲微給她行禮,太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今這幾人又跪在她面前,慌得她手腳不協調起來,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幾人扶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救你們只是想救你們,不需要你們報答。」
平時總會上揚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攔截了,不斷向下降著,同時在人群中搜尋雲微的身影。
接收到太陽的求助視線,人群外的雲微笑著搖頭,用口型對她道:「你自己保重。」
又往後退了兩步,跟九湘並排站立。
九湘看著被眾人困住的太陽,打趣道,「真是難得見到太陽如此窘迫,我還以為天上地下,沒有她害怕的東西呢。」
九湘就沒見過太陽怕過什麼東西。
想了想,又道,「除過怕自己的金子被人偷走以外,她就只怕這個了吧。」
雲微定定看著太陽,「她不是怕,她是不習慣。」
九湘笑眯眯道:「所以你就把她推了出去?」
「這怎麼能說是我推出去?」雲微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從太陽身上收回, 「我這是讓她好早日適應,以後這樣的場景還有很多,總不能每次都讓我來解圍。」
聞言,九湘瞄了瞄雲微,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太陽耳朵紅得滴血,接受柳玄等人的感謝之後,她才得以長舒一口氣,視線再次落在雲微身上時,大有算帳的意思在。
雲微對著太陽報之一笑,隨後對上九湘疑惑的視線,「我打算跟她們一起前往京城。昔日吳大人那個敗類將我強搶至府中在先,後又安排我殉葬,我有幸遇見了你們才得以逃生。」
她語氣輕飄飄地,像是在提及一件與自己的無關的事情,直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的聲音才開始下沉:
「我總得為自己討一個說法。」
這是雲微在墓室時做的決定,柳玄等人希望可以將趙王繩之以法,她也希望吳大人得到應有的懲處。
死了又如何?
還能把他挫骨揚灰,還能在史書上記他一筆。
雲微的神色總是淡淡的,永遠不慌不忙,情緒很少外露,也正因如此,旁人很難查探到雲微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不像太陽那般喜怒都表現在臉上,能被人輕易看穿。
這個猝不及防的消息令九湘下意識反問,「你要去京城?」
多日相處,儘管雲微從不介紹自己,但九湘也感受到雲微是一個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
驚訝之後,她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你考慮好了就行,若……」
「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雲微淡然開口,她猜到了九湘接下來會說的話,「你和太陽的事是救出那些被迫殉葬的女子,接下來的事,復仇也好,討公道也好,還是別的謀劃,只能我們自己來。」
九湘還欲說些什麼,耳邊卻有驚雷乍響:「你們幾個是什麼人?!這裡是趙王爺的地盤,誰允許你們到這裡來?等等……你們全是女人?」
一隊士兵狐疑地向她們靠近,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時不時地看向同伴,逗弄逗弄眉毛,露出彼此心知肚明的低笑。
柳玄等人在看見這群人後呼吸都停滯了,一個個僵在原地,冷汗直流。
能出現在這裡的士兵,不是官府就是趙王爺的人。不管是誰的人,以她們的身份,現在都不能正面對上,若是身份被發覺,結局顯而易見。
她們的身份又如何能不被發覺?
若是她們此刻四散逃開,若沒被抓住,這群人也會根據地上的洞口確認她們正是趙王安排的殉葬的人,那她們的親人該怎麼辦?他們必會第一時間將親人抓捕。
若是她們現在被抓住,就得回那個才逃出來的地方。
這分明是一個死局!
這樣一想,柳玄的心涼了大半!
只覺得寒意如藤蔓般攀在後背上,密實得令她喘不上氣。死裡逃生的喜悅在這一刻被人從血肉中連根拔走,身體沒了支撐,險些癱軟在地。
有人害怕得帶了哭腔問,「我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回去。」
沒有人想回去。這是所有人的心聲,但沒有一個人回答出來。
柳玄閉上眼睛,別過頭,似是不忍看自己接下來又要走進絕望之地的慘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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