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吐掉口中的狗尾草,爬到墓頂上,拿起手上的工具就向下挖,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夯得平整又緊實的土鑿出一個小小的坑。
看著距離墓底遙遙無期的洞,喘氣的間隙,九湘道:「這樣挖下去也不是辦法,合我們兩個人的力,恐怕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她提議道:「不如回去找幾個人,大家一起,也更省力些。」
太陽也沒想到墓頂的土會夯得這麼緊,跟燒制出來的陶土一樣瓷實,她還是第一次挖這樣的墓。
以前她挖的都是墳,小小一抔土蓋著小小的木製棺材,都是些普通人家的,泥土再怎麼幹硬也是鬆軟的,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耗費了全身的勁兒,才掘出一個小坑出來。
對於九湘的提議,太陽直接否決。
她不允許本該屬於自己的金銀財寶進入別人的懷中,而且她也不信任旁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臨時變卦,反將她一軍。
人心難測。
這座墓太陽踩了好幾次的點,橫跨時間有一年之久,一直遲遲未挖,正是這個原因——她一人之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破開這個墓。
九湘作為太陽勉強信任的第一人,才被帶到這個地方。
九湘知道太陽很是看重金銀財寶,而且警惕性很高,她當然明白太陽不可能把這些東西白白拱手讓人,更不會相信別人會與她並肩為伴。
但她在明知這些的前提下,也不會白白說這一句話。
「你忘記我是什麼人了嗎?」
二人對視,太陽瞬間明白九湘的意圖。
二人一合計,確定計策可以萬無一失後,將挖出的土虛虛埋上,就離開了這個地方,回到城中。
太陽習慣獨來獨往,但城中乞丐就這麼多,久而久之,還是有幾個她眼熟並且也眼熟她的人。
她借著乞討的動作靠近其中一個,並不掩飾自己的來意,「我發現了一個大墓,裡面肯定有很多金銀財寶,我一個人吃不下,你去不去。」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麼會有人拒絕。
那個乞丐呼朋引伴,很快就聚集了六個人,到了傍晚,一行人出了城。
到了地方,有人眼尖認出了縣令的祖墳,連連後退,聲音中全是害怕,轉身就想逃:「你怎麼不早說這是縣令大人的祖墳?」
他們有人猜到,「縣令大人母親的墳,不會也是你挖的吧。」
敢碰縣令家祖墳的,一定敢碰縣令母親的墳。
太陽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甚至還有幾分驕傲,「是我。」
大寧對於盜墓者的懲罰非常嚴重,但巨大的利益還是令盜墓者前仆後繼,屢禁不止,追溯困難,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個民不告官不究的潛規則。
這些盜墓的人中也有一個潛規則,就是不盜當朝所有官員的墓。
倒不是因為他們這些盜墓者有原則,有原則的話也不會走上盜墓這條路,而是被捉到的話下場極慘——
掘人祖墳,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最侮辱人的手段,沒有之一。
這些當朝官員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遭受這等侮辱,天涯海角,必會找出真兇,禍及三代。
要知道城外的土被周圍的人挖了個底朝天,唯獨這座墓沒人敢碰,正是因為縣令。
他們還不想死。
追溯困難,不代表追溯不到。
有人對著太陽就罵:「你瘋了?你想死就去死,想招惹縣令就招惹縣令,為什麼要拖累我們?我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
太陽連活人都敢殺,難道還害怕挖一個死人的墓?
她攔住這幾個想走的人,好聲好氣勸說:「這事你們不說,我不說,也就天知地知,還有誰知道?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她給了這些人最後一擊:「難道你們不想要裡面的金銀財寶嗎?」
這群人陷入了猶豫,商議之後,仍是要離開。
金銀財寶他們是想要,可也得有命花才是。
見引誘不成,太陽換了說法:「你們難道不恨縣令嗎?不恨這些當官的人嗎?他們憑什麼凌駕在我們頭上,每個人都口口聲聲說著為了百姓,可是,他們做過什麼好事兒嗎?」
「他們做的好事,是幾年前的旱災,他們把朝廷送來的賑災糧高價賣給我們?」
「還是逼我們交一年比一年重的稅?連我們成了乞丐也不放過。」
——乞丐還要交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恨嗎?
恨,當然恨。
太陽聲聲蠱惑著他們。
「眼下這個的機會,你們真的要放棄?你們可要想清楚,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看誰不爽就掘誰家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