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大將軍也感受到了謝紅葉這一擊中蘊藏的力量, 他明白謝紅葉此舉是為了速戰速決, 謝紅葉只有這樣才能勝利。
他怎麼會允許。
只見他向後一個空翻, 不僅躲過了謝紅葉的紅纓槍,還將她的武器踩在了腳底,在他回到馬上後又被他穩穩握在手中,任憑謝紅葉百般用力也沒能抽出半分。
同時,他握著長/槍的左手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勢沖向謝紅葉。
他的右側,正對謝紅葉的左側,那裡是謝紅葉受傷的地方。
謝紅葉有意引他入圈套不假,謝紅葉受的傷也不假——多年征戰,他也大大小小受過各種各樣的傷,自然清楚有些傷是裝不出來的。
謝紅葉的右手被他用紅纓槍鉗制著,在這個時候,謝紅葉接下來只有兩種結果,要麼中槍受傷,要麼鬆開手中的武器。
不管哪種,都是以謝紅葉的死亡而告終。
在戰場上沒了武器的謝紅葉,猶如水中的魚沒了賴以生存的水。
謝紅葉想殺了他。
也要看,她謝紅葉有沒有這個本事。
「死了?」
「死了。」
短暫的沉寂之後,周圍發出一陣狂歡聲,謝紅葉的人手中的武器揮舞得更是賣力,戰局瞬間顛倒過來,錦州的人節節敗退。
旗幟倒地,奪走了他們的部分精神;鎮遠大將軍死在謝紅葉手下,奪走了他們的精氣神;突然出現的這兩萬人馬,完全奪走了他們的反抗之心。
「殺你,很費力嗎?」
面對著鎮遠大將軍遲遲不願闔上的雙眼,謝紅葉喘著粗氣,挑釁道。
他想要利用謝紅葉的紅纓槍鉗制謝紅葉,逼迫謝紅葉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武器,這是一個很好的可以將對手置於死地的方法。
但,這有個前提,前提是謝紅葉並非只有紅纓槍這一件武器。
自一頭羊開始便跟隨著謝紅葉的小刀一直被她帶在身上,他想利用紅纓槍鉗制謝紅葉的身形,頭腦處於強烈興奮狀態中的他一時沒有想起,謝紅葉也可以利用紅纓槍反過來鉗制他。
一次次地爭奪紅纓槍,一次次地暗中用力,謝紅葉都在試探對方的所能承受的底線。
掌握了對方的實力,謝紅葉趁對方不備,用力一拽後翻身下馬,不僅躲過了對方刺過來的長槍,還將對方從馬上拉了下來,電光石火間,她藏起來的小刀順勢拜訪了對方溫暖的脖頸,迅速湧出的血液噴在了謝紅葉的臉上。
這一場纏鬥比謝紅葉以往的任何一次打鬥時間都長,長到謝紅葉殺了鎮遠大將軍後站在原地,失了血的頭腦一陣陣地發暈,萬物在她眼前扭曲,腳下的土地不停地向下塌陷。
在最沉重的黑暗降臨之時,謝紅葉身子一歪,若不是九湘突然出現,她險些暈倒在地。
「你看見了嗎?」
「我成功了。」
謝紅葉攥著九湘的胳膊,支撐險些倒下的身軀。
她老了又如何?失去了九湘這個「神」的幫助,她一樣會成功。
解決掉了這個大麻煩,剩下的小嘍囉不需要謝紅葉親自動手,九湘帶著她到城樓上,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
謝紅葉不能倒下去,也不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她需要一直坐在這裡,直到錦州城被徹底拿下。
城外的兩萬錦州士兵死的死,傷的傷,投降的投降,等到城內剩餘的兩萬錦州士兵趕來時,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主帥已死,錦州已破,他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謝紅葉看出了他們的掙扎,她站在城樓上看著這些人,眼神平靜,說出的話卻夾雜著千萬根利刃:「若你們現在選擇投降,我自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投降之後做什麼?生路又是什麼?
謝紅葉沒有明說,眾人心中一清二楚。
勝敗已定,再掙扎也只是白費力氣,隊伍中,接二連三地有人丟下手中的武器,一臉灰敗。
有人不願投降,他們遊走在這些選擇投降的人中間,不住地勸說著。
見勸說無效,他們握著手上的武器,聚在一起,對著謝紅葉怒目而視,他們是不會投降的,他們生是大寧的人,死是大寧的鬼,絕不會屈服在賊寇手裡。
投降的只是少數,大部分人都猶豫不決,他們是大寧的兵,應該聽從大寧的調遣,怎麼可以向一個反賊投降。
另一方面,他們不願做困獸之鬥,他們想保全自己的命。
這些人的視線四處飄蕩著,一會兒看向自己的同伴,一會兒看向謝紅葉的民兵,眼見天色都黑了還沒定下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