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刀直衝對方頭面時,九湘眼眨都沒眨,謝紅葉對此很是讚賞,她許久沒看過有這般膽氣的人了。
九湘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就聽見旁邊有一道聲音湊了上來:「寨主,你在跟誰說話?」
謝紅葉看向說話的人,敏銳地發現對方的眼睛中並沒有九湘的身影,一句將要脫出口的「這麼大的人你瞎了眼」卡在了喉嚨口,她下意識地看向九湘。
後者聳肩,「你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確定只有自己能看見九湘,謝紅葉覺得很是離奇,她半是戲謔道:「在剛剛的一瞬間,我還以為你是來勾人魂魄的鬼差,當時就在想著要怎麼解決掉你。」
她已經六十有二,與她同歲數的人多數都已經鑽進棺材裡長眠在地底下,她到這一步也只是時間問題,因而才懷疑九湘不是人。
撞上鬼又如何?
一群掌管轉世的和尚她都敢殺,更何況是生來懼怕和尚的鬼。
「不過——」
謝紅葉話頭一轉,流露出對九湘的不信任還有懷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幫助我達成所願?」
她嗤笑一聲:「小姑娘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
她謝紅葉如今站在這山峰之巔,靠的可不是誰的幫助。
「你我今日只是初見面,謝寨主對我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九湘沒有因為這一句質疑和幾分輕視的話而惱怒,「謝寨主不妨再想想,若是寨中多了我這麼一個人,能為你們帶來多大的幫助?」
謝紅葉問:「比如說?」
九湘道:「謝寨主,如今可是元康二十一年?」
謝紅葉抬抬下巴,示意九湘繼續說下去。
元康二十一年秋,正是書中記載的成功將觀音山上的土匪全部剿滅的那一年,這印證了九湘心中的模糊猜測。
頭頂黃葉凋零,遍地秋色,空氣褪去了秋日的潮濕,變得有些乾燥。半山腰往上又生長著不少產生松油的松樹,這些松油遇火即燃,休眠的落葉又是最好的助燃劑,無須風力相助也會在眨眼間燃盡所有山頭。
若要放火燒山,秋冬之交最合適不過。
九湘只有在宿主肉/體即將死亡的時候才會綁定對方,不難推測出,謝紅葉正是死在了這次剿匪中。
她道: 「我可以讓你們躲過即將到來的一場災難,我知道那些朝廷的人接下來要怎麼對付你們。」
謝紅葉對九湘提出的條件完全不感興趣:「沒有你,我們也可以躲過去。」
這並非是謝紅葉自大,而是以往那些朝廷的官兵也試圖剿滅過她們,可次次都敗在了她和她的姐妹們手上,從未成功過,甚至傷亡慘重。
「那——」九湘直視著謝紅葉:「若是他們放火燒山呢?」
謝紅葉遊蕩在秋色里的雙眼落在了九湘身上,將後者全身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後,語氣篤定道:「不可能。」
隨後她搖搖頭,輕笑一聲,「這種做法得不償失,若是控制不得當,反倒是自己的人先陣亡,那些朝廷的駐軍是挺蠢的,但不至於這麼蠢。」
「而且,山下居住的百姓們多數都靠山吃山,若是一把火燒掉,就算沒有傷及任何無辜人的性命,也會激起百姓的憤怒,引發未知的暴亂,沒有那個官差願意在自己管轄的地域內見到這副場面。」
九湘想起書中記載的剿匪三千,觀音山上哪裡有三千之眾?險要的觀音山也容不下三千之眾。
多出來的那些是什麼人?
書中記載,山腳居住的百姓也是詭計多端的土匪偽裝而成,在熊熊烈火將山上所有人都逼死時,這些土匪為了給親朋報仇,引發暴/亂,最終全數剿滅。
九湘迅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她直視著謝紅葉,半是推測道: 「是人是匪,全憑剿匪者的一句話。無辜百姓又如何?在他們看來,鬧事的都是土匪,一齊殺了便是。人命哪裡比得上他們剿匪的功績重要。」
謝紅葉原本堅定的面上有鬆動的跡象,九湘所說不是沒有可能。她們被迫盤踞在這處山上也有他們的原因……
九湘趁熱打鐵地追問道:「謝寨主以為呢?」
「我不……」
「謝寨主!」
就在謝紅葉正要回答的時候,一個道士打扮的人喘著粗氣出現在了二人面前,說出口的話卻如練習過數次一樣沒有卡頓:「謝寨主,我們主持命我來告訴你,說朝廷的人因為對你們久攻不下,打算放火燒山,要你們趕緊離開這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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