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鍾乾乾當然不可能再幫鍾熙至!
她以前是蠢了點,被鍾熙至這個姐姐耍得團團轉,以至於心甘情願地讓自己的詩被拿出去,先是署上鍾熙至的名,然後再署上不知道是誰的亂七八糟的名。
但她對鍾熙至抱有奇怪的感情,鍾熙至畢竟是曾護著她的人。
若不是鍾熙至……
但——
「你死了這條心吧。」鍾乾乾質問道:「我以前幫你寫了那麼多詩還不夠嗎?你還希望我給你寫多久?」
鍾熙至護著她,可也傷害了她。
她不可能再給鍾熙至寫一個字!半個字都不可能!
京城中風起雲湧,除過王清莞和九湘外,誰也不知道當今皇帝是怎麼想的,下一步又盤算著什麼。
王清莞這個官職做的不會順利,王清莞清楚,九湘也同樣清楚。
但這一步總要有人走。
「就跟天將明時需要一顆太白星指引方向一樣,這條路不管有多危險,都必須要走下去,必須將自己置身在光天化日之下,讓有可能看見你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當初有人會因為你在大殿上受到的屈辱而不敢反抗,如今就會有人因為你的光芒萬丈而選擇追逐你的腳步。」
君辭柔難得清醒一次,她得知王清莞被封官後沒有片刻開心,相反,全是擔憂。儘管擔憂,但她說的是:「王姐姐,請你一定不要放棄。」
敢在黑暗中站起身,敢捧著發出微弱光芒的蠟燭為她人指引方向的人,必須是一個不畏懼生命危險同時又有影響力的人,王清莞恰恰合適。
在姜知彰和定安長公主的管家被引進來時,君辭柔恰好說完最後一個字,她轉身顫巍巍地走出這裡。
儘管……
君辭柔回看著談笑的一行人,轉身離去。她記憶仍是多年前,認知也是多年前,身體多數時間都在發病,不像她們可以幫助到她的王姐姐。
儘管她曾和王姐姐有著相同的夢想。
當晚,君辭柔病情加重,來來往往好幾個大夫都束手無策。
她一隻手揚在空中,正如九湘初見她時那樣,在空中寫著什麼,嘴裡念叨著九湘和王清莞聽不懂的字。另一隻手四處摸索著,哪怕被攥住也要掙脫,仿佛想要摸索的東西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
王清莞突然道:「去拿一根筆來。」
九湘很快就拿到筆並放到君辭柔手裡。
君辭柔如枯枝般的手握住那支筆後便沒有再鬆開,另一隻在空氣中寫字的手也收了回來,兩隻手一起將這支筆緊緊地抱在懷中。身體蜷曲,像上一次從王清莞那裡奪過筆後一模一樣,仿佛下一刻就會有人對她拳打腳踢。
王清莞輕聲安慰,直到第一道雞鳴聲起,君辭柔才放鬆下來,對著王清莞道:「謝謝你,王姐姐。」
這是君辭柔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句話。
就在九湘忍不住為君辭柔而傷心之時,眼前浮現了一本書,正是自己穿進來的那本書。
之前上面關於王清莞的事只有寥寥數語,還是搭了丈夫和兒子的便車才得以被記載。而現在,上面關於她丈夫和兒子的那兩頁紙上的字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
王清莞,女,歷史上有名的詩人、政治家、思想家。
在文學上,她最著名的兩篇作品為《春日雜詩》和《祭母詩》。
《春日雜詩》描寫她早期意氣風發卻無法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時的惆悵和無奈,在以作詩就可以入朝為官的古代,這首詩曾被冠上她弟弟的名字。多年後沉冤昭雪,這首詩才回到了它主人的手裡,而她本人也憑藉這首詩成為古往今來的第一個女性大臣。
《祭母詩》寫母又非寫母,其中或許寄存的是對母親的想念,但更多的是對那個女子被迫寫詩給他人,而這些女子在成為母親後又逼迫自己的女兒寫詩給他人這一行為的不滿。字字句句是詩人對現狀的深惡痛絕,以及想要破除這一切的信念。
在政治上,她創造出了一種專供女子之間交流的詩體,後世稱之為「女子詩」。
她為女子閨房中所有的東西賦予了新的含義,在那個詩詞被男權壟斷、和霸占的年代,她通過女子詩在平時無法往來的親朋好友間傳遞消息,成功讓自己沉冤昭雪,讓曾壓榨她的父親和丈夫等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後來女子詩又發揮了更大的用途,它被詩人用來傳遞消息和軍中機密,這是男權社會向男女平等社會過渡的一個重要推動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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