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鎮定的九湘這才察覺到周圍突然的安靜,她深吸一口氣,跟在王清莞身後出了側殿的大門。
她要親眼看著王清莞將這一切污穢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九湘站在王清莞身後,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大殿。
大殿之內樹立著根根刷著朱紅色漆的楠木,浮雕著姿態各異的龍和鳳,栩栩如生。在楠木柱子的盡頭擱置著一把金色的椅子,上面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都上了五十左右,貴重的衣袍華美的發冠使得她們看起來精神矍鑠。
這二位應該是皇后和男皇帝了。
九湘的視線最先注意的卻是二人的下方,那裡同樣坐著一個不年輕的婦人。
紫色的衣袍和零星的裝飾並不貴重也不華美,看起來卻比上面那二位更有威嚴,正是定安長公主。
這個時候,定安長公主並沒有像以前一樣,注意到令她好幾次都若有所思的九湘,她的視線全都落在王清莞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王清莞。
衣裝平整,尋不到絲毫褶皺;頭髮用刨花水全都固定在頭頂,沒有一根落到額前或是耳邊;一雙眼睛直視前方,神態從容,步伐不緊不慢,看不出半點頹廢或是狼狽,與長公主心中想像的王清莞相差甚遠。
她想像中,王清莞這種滿腹詩書又懷著數年憤恨的人,看起來應該是多愁善感的。
王清莞走進大殿的中央,從記憶中將早已遺忘的禮儀挖出。
定安長公主看著跪著的王清莞,眼底閃爍著著奇異的光芒。
「你的事情我剛剛粗粗說了一遍,但具體的,只能由你來告訴皇兄和皇后,她們會替你做主的。」
說完,她看向男皇帝:「皇兄,她就是我剛剛說的王清莞。」
方才殿中熱鬧的那一盆涼水,是定安長公主潑下來的。
她先是指名道姓地將王清莞的丈夫揪了出來,「聽說你家中夫人才過世,你怎麼還有心情來本宮的宴會?」
擺明了的來者不善。
王清莞的丈夫對應自然:「賤內哪裡有殿下您的大壽重要。」
此刻提及王清莞,無非是為了給他添堵。
在男帝允許長公主上朝之後,他便嚴詞反對。如今大家對這件事反對聲小了不少,他仍在堅持著最初的觀點,因此和長公主生了嫌隙。
若是靠著一句話就想扳倒一個命官,那定安也不會用了五年才走了這麼一小步。
她隱藏在袖子裡的手摩挲著紫色衣袍裡面的衣服,計劃中還算溫和的言語也因為這件出格的衣服而變得肆無忌憚。
「本宮還以為大人忙著找貴夫人的屍體呢,畢竟貴夫人在知道你要燒死她之後,就逃出了府中,失去了蹤跡不是嗎。」
聚集在一起的熱鬧因這句話而散了大半,不少人回過神後竊竊私語。
王清莞的丈夫微怔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滿臉憤憤,一副被污衊的模樣:「下官不知哪裡得罪了長公主殿下,殿下竟然要如此血口噴人。」
一口銀牙差點被他咬碎,也不知道這個老女人從哪裡知道了這些事情。
男帝一副不贊成的樣子,怎麼可以對大臣如此污衊:「皇妹,有些話可不要亂說。」
隨著男帝的開口,剩下的大臣紛紛應和。
反對聲中,定安從容不迫地看向男帝,「皇兄,這都是王娘子逃出來後給我的求救信上寫的,怎麼能是亂說,你見我什麼時候胡言亂語過?」
安撫了男帝,她這才看向王清莞的丈夫,面上帶有似有若無的淺笑,如她本人一樣難以捉摸。
「你的夫人王清莞還活著,她想跟陛下狀告你。依本宮看,你們二人不如就在這裡對峙,有什麼矛盾當著大家的面解開,老夫老妻的可不要有隔夜仇。」
死人變成活人?
眾人這下連竊竊私語也不敢了,大殿之內靜可聞落針。
知道內情的不敢說話,怕禍及自身;不知道內情的更不敢說話,朝堂命官居然想殺妻?這可是重罪。
王清莞的丈夫臉色肉眼可見地發白,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找了這麼多天的王清莞原來是被長公主藏起來了。
她怎麼會跟長公主有勾結?
在這個時候確定說話婦人的身份算不上困難,王清莞對著定安長公主的方向行了一禮,也就只有定安長公主知道她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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