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湘一直擔心的人物端端正正安安穩穩地坐在白日裡見到她的地方,好整以暇地喝著茶水,仿佛不知烈火已經將四周都包了個嚴嚴實實。
呻吟聲是從她地面上躺著的幾個男的身上傳來的。
地面上的三個男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喘著粗氣,儘管服裝已經沾染上了血跡和塵土變得皺皺巴巴,但還是能看出它們的料子是尋常人家所用不起的。
這應該就是書中所說的,將定安長公主斬殺於床上的駙馬和孩子。
定安長公主的問話肯定了九湘的猜測:「你們一個跟我同床共枕三十多年,親密無間,另外兩個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血濃於水。可如今你們卻聯合在一起想要殺我,我連問一個理由都問不出了嗎?」
九湘只覺得心底發涼。
丈夫和孩子兩個身份都是定安長公主和王清莞最親近的人,可一心想要殺她們的、不把她們當人看的,也是這兩個身份。
年紀稍長的那個男的,從地上強行撐起了上半身,語氣憤憤:「我當年有大好前程,若不是你強行將我指為駙馬,我又怎麼會半生遭人白眼。」
定安長公主看向說話這個男的,不,九湘感覺對方實際上看的是自己:「難怪這兩個孽障都沒臉沒皮,原來是你這個當爹的把倆孽障的皮剝下來貼自己臉上了。」臉這麼厚。
一句話罵了三個人,為了避開定安長公主視線後退了兩步的九湘差點笑出聲音。
「當初我選駙馬的宴會,你不想來也沒有人沒有強迫你,結果你來了。你來了被選中了大可以反抗,告訴父皇說你不願意,結果還是你沒有。現在怎麼又把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那男被定安長公主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整個人像是泄了氣般,上半身又重重地跌回地面,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
他閉上眼,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面上沒有對妻子露出半點愧疚,惟有惱恨,惱恨自己技不如人,沒有殺了妻子又反受對方挾制。
「隨便你怎麼問,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殺了我也沒用。」
他這一輩子是徹徹底底地廢了,當初指望著搭上公主就能平步青雲,誰知當了駙馬便無法再謀前程。
生的兩個孩子也沒有一個跟他姓,家中世代傳的香火算是徹底斷在他這裡。
什麼東西都沒得到,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定安長公主從九湘處收回視線,她放下杯盞,五官在燭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模糊,九湘只能聽見她毫無起伏的聲音。
「駙馬想要的東西,我從來沒有不滿足過。如今駙馬既然有這個要求,我又豈會不滿足……你們拖出去吧。」
被拖出去後這個男的許是又後悔了,拼了命的大喊,聲音跟閹過的公豬一樣難聽,九湘本能地升起了一股憎惡感。
怎麼沒有捂住他的嘴?
剩下倆男的年紀還輕,在聽見父親的大聲慘叫之後倆人忍不住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九湘從定安長公主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心疼,只見她隨意瞄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二男:「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母親……母親……」
其中一個男的再也忍不住了,他幾乎連哭帶爬地想要靠近了定安長公主的書桌:「父親說,只要我們協助他殺了母親,以後隨意我出入賭坊……」
他這才察覺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連忙磕頭:「母親饒命,母親饒命,看在孩兒曾經孝心一片……」
「若不是看在你們孝心的份兒上,你們早就沒了命。」
二男以為事情峰迴路轉,猛地磕頭感謝,用力大到九湘會以為他們將地板砸穿一個洞,誰知定安長公主的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冷得透心涼:「你們那麼聽你們父親的話,又孝心一片,那你們應該很樂意給他殉葬。」
二男被這一轉變震驚到連求饒的話都沒說出來,他們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母親……」
火勢從八方圍了過來,近在咫尺,周圍的熱度也迅速攀升,定安長公主的額頭上有明顯的汗水,她卻不急不躁,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葬身此處。
仿佛這火也在她的掌控之中。
看著三男已經和火勢融為一體的地方,定安長公主沉默了半晌,這才疲憊地擺擺手:「走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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