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即便如此,王清莞還是選擇用盡所有力氣將自己睜了一半的眼皮繼續抬上去,讓眼睛最終大到可以將這個世界完全包裹起來,讓她更好地探尋這個世界的薄弱之處。
最後拿起武器擊碎它。
如今王清莞告訴九湘的,就是她尋找到的、可以敲碎世界的武器。
即便受制於人,無法走動,王清莞仍利用著自己接觸到的一切東西,編織出了一張用來聽取外界信息的網。
九湘得知了王清莞在這些年的暗中作為,她驚訝於王清莞處於絕境之中還能擁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但九湘的注意力已經被另一個問題吸引了過去。
——王清莞的死,或許也和她所置下的網關係密切。
正如王清莞所說,網很脆弱。
那這張不堅固的網若是被察覺了,王清莞會有什麼下場?書中記載王清莞過世是在這兩日,九湘不得提起心來。
正當九湘準備說出自己的擔心時,昨天看見的男子,也就是王清莞的孩子出現了,二人的交談被迫停止。
男子的臉色不大好看,最近幾任皇帝都喜好詩詞,除過科舉考試選拔官員外,興致來了還會讓一些詩詞作得好的人入朝為官,這也是當下社會看重詩詞的原因。
上元節作為年後第一個節日,舉辦的詩會是一年中最奢華和壯觀的,愛好詩詞的男帝每年都會特意從宮中出來看人賽詩。
男子就是衝著皇帝去的。
他讀書讀不下去,想要入朝為官只能寄希望於皇帝。可他昨日卻沒能前往,白白浪費了一個可以飛升青雲的機會。
王清莞在他到來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母親。」
或許昨天王清莞的那一巴掌將男子身上的氣焰扇了下去,也或許是中年男子的責罵讓他醒了神,今日他的身形看著矮了不少,話也是從嘴裡蠕動著鑽出來的。
他手裡托著藥碗,裡面的藥汁正泛著漣漪,這是他進門前剛好從下人手中接過來的。
「昨日可睡得可還安穩?」
王清莞從鼻子裡嘆了一口氣。
縱使她在嫁給丈夫不久後選擇蟄伏韜光養晦,但有些事她實在偽裝不出真心實意。比如將自己熱愛的詩被別人冠上名字,比如疼愛眼前這個在出生時差點被她掐死、在長大後如她所料的那般吸自己血的男人。
男子跟在王清莞的身後進了房間,作為隱形人的九湘也進入了房間,只聽見他跟在王清莞身後道:「母親,一個月後是長公主的五十歲生辰,聽說陛下一心想要與長公主和好,這次的宴會將隆重舉辦。」
「孩兒將會去參加,求母親賜孩兒一首詩。」昨日的詩並不適合用來祝壽。
果然是有所求。
這件事是父親今日下朝後告訴他的,時間只有一個月,很是緊張。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人要麼憑藉才華謀到了合適的職位,要麼憑藉苦讀考取了功名,只有他,至今還是一身白衣。
他已經錯失了昨日的機會,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了。
王清莞坐在了桌子旁,自顧自地擺弄著插瓶中的花朵,一點兒眼神都捨不得分給眼前這個男子。
男子對王清莞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見狀毫不氣餒,他在另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將藥碗從托盤中拿出,推到了王清莞的胳膊邊,語氣殷勤:「聽下人說母親昨日受了風寒,不知現在身體感覺如何?可恢復了?」
見王清莞仍然不打算說話,男子也習慣了母親這幅態度,按捺不住的他心知只有搬出外祖母才能動搖自己這個心思毒辣又冷漠的母親。
「母親難道不想見見外祖母嗎?聽說外祖母病重,這幾日一直在呼喚著你的名字。」
病重這個消息王清莞知情,這是昨日九湘告訴她的,因而擺弄插花的手只是停了一下,很快便神色如常。
這轉瞬即逝的動作被一直觀察她的男子捕捉到了。
男子眼中滑過一絲恨意,他的母親對外祖母倒是一副柔情,可偏偏對他從來沒有半點暖意。別人的孩子都可以在母親膝下承歡,而他從母親這裡感受到的永遠都是厭惡。
思及此,男子心中本就不存在的愧疚更是化成了烏有,父親的耳提面命也被他拋在了腦後,說出口的話更是帶了三分怨毒。
「舅舅那邊傳信說,外祖母可能時日無多。」
一直旁觀的九湘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先前對王清莞隱瞞了她母親已經過世的消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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