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欠他的。
她想要補償他。
可他又想要什麼呢……銀兩?他絕對不會接受。官職?他又不是愛慕虛榮的人。
在她盯著張之儒望得出神的時候,張之儒也意識到自己的臉上似乎與她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隔閡。他愣怔地伸出手來摸自己的臉,那臉上的增生與血肉凝結成的痂,他很了解,是燒傷後形成的疤。他顫抖著將沈清沉摸他臉的手挪開,雙手握得她緊緊的,蹙著眉,雙眸不住地閃爍。從前的他雖不說有多麼英俊,但至少也是生得俊俏,他那深邃的眼眸與鼻樑恰好的弧度總要被旁的打趣。可如今呢?如今他不過是一個滿面傷疤的怪物!
他更覺著配不上眼前的心上人了。
她的面容是那樣的令人魂牽夢繞,又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哪怕她再如何說不嫌棄自己,可難道這樣他就能夠接受在她身邊廝混嗎?
他緊握著沈清沉的手已然冒出汗來,他不敢再與她見面,更不敢肖想那女男之事了,「殿下快請回吧……屋外涼,這樣的地方不值得殿下久留。」
沈清沉自然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酸澀,拉起他的手湊到自己臉上,「你回頭看本宮來……這張臉是本宮欠你的,若你當真覺得那傷疤惹眼,那你便將本宮這張臉也拿去。」她取下頭上的鳳釵,將錯愕的張之儒手掌攤開,將鳳釵鄭重地放在他手心裡,又輕輕地合上。
「殿下……」張之儒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麼,她原來什麼都知道,也從未覺得嫌棄過自己。他垂下頭望著手裡的鳳釵,苦笑道:「在下又哪裡捨得殿下這張臉呢……?」他輕捏著鳳釵的鳳凰圖樣,生怕將那釵尾折了,輕輕地插在她頭上的髮髻中。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像極了公主的夫婿,哪怕只有這一刻,他也想再停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哪怕這樣的瞬間只會在他無數次的夢魘里出現,他也願意。
「你當真不恨本宮?」看著他眼裡滿是自己,酸澀的笑容也因她的話語消解,她便知道他釋然。
張之儒搖著頭,愣愣地看她,「在下愛慕公主。」
他習慣了這樣直來直往,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他雖覺得怕羞,可他如今已經按捺不住心裡那隻小鹿了。那小鹿撞得他心臟直發癢,生疼。他的愛意就快要滿撒了。哪怕他知道說出這些話之後,或許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跟心上人保持尷尬的距離,可他忍不住了。這些話哪怕在夢裡他也已經重複過無數次了。
倘若說他的心意在幽州還不夠明確,那麼現在便是肯定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他當真歡喜,無論身份地位,外貌抑或是財富,他都歡喜。他甚至覺著,倘若公主不再是公主了該多好。他便有藉口與她長相廝守了,不像現在這樣,只能望著她高不可攀。可他不能那樣想,公主便是公主。她生於帝王家,養尊處優,仍然能對他這般好,這才是他心愛的公主啊。
沈清沉看他神情嚴肅,便也動了心思逗他。她伸出食指在他鼻樑上一滑溜,另一隻手又上前去勾他腰上的系帶,兩人一瞬間靠的極近。近得就連張之儒的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麼說,方才的那些羞澀與彆扭,都是演給本宮看的咯?」
看她貼得那樣近,張之儒便本能地想要往後退,可他想起方才急匆匆將衣帶繫上,寬鬆極了。倘若他往後撤一步,那外衣裡衣將會被一同褪下,他那全相又要被公主看到了。他一邊想這公主莫非真是妖精變的,怎那樣的勾人心魄,一邊又覺著公主這副調皮樣子當真迷人,他愛極了。「甚麼演的?難道公主覺著,在下會騙公主嗎?」
木頭就是木頭,哪怕只是打趣也能讓他的臉紅成那副模樣。沈清沉正是吃定了他不敢往後退,才這樣大膽地勾他衣物,「可你不是跟本宮說,不願意共侍一妻嗎?如今又這副姿態,本宮該如何是好呀~」他不敢退,沈清沉便自己往後退,要他巴巴地跟上前去,心甘情願地對她投懷送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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