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波人是錢塘猖獗已久的人販子,他們專門綁一些年輕貌美的公子,然後調丨教好了再賣到達官貴人家中去做男寵。」
馬文才越聽越覺得不可思議,眉頭緊緊皺著,仿佛是不敢相信。
然後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昨日在茶館時確實有一群人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但是他看那些人功夫自己高,所以便沒理。
但他不知道那些人的行為也被白書看在眼裡。
這才有了昨晚的那一出。
「那最後是王姑娘你救了我?」把那些人放倒的人,應該就是她的人吧。
誰知王熙鳳笑了笑,說道:「就算我的人沒有動手你不也能應付嗎?」
馬文才不置可否,畢竟他昨晚還去關心了她。
「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先對馬公子說聲抱歉。」
「昨天那伙人實在是太可惡,所以我便派人抓了送去了官府,但是我的人不便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我便說那幾個賊人是想對我下手,然後被你發現送去官府的,未經你的同意,便擅自做了這樣的決定,真是抱歉。」
馬文才一怔,他的關注點並沒有在王熙鳳把事情推在自己的身上,而是她的人不能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她自己悄悄養的人?
一個深閨女子竟會有如此謀劃。
「若是馬公子不喜,便直接不認就是,下次不會了。」王熙鳳拿出已經涼了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無事,隨意。」這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只要那些人得到報應,隨便怎麼都好。
而這時,錢塘縣令正拿著鳳姐的信發呆。
原來這錢塘縣令前世是賈府的人,這人愛錢,只要給他錢,他什麼都能做。
對於王熙鳳來說,他很好掌控,而且他雖愛錢,但有原則,很忠心,只要認定了一個主子,就會盡心盡力地做事。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看,他還沒有遇到賈璉。
賈璉曾經說過,這個人算是他五百兩買來的忠犬。
而這個賈璉前世的忠犬一手拿著一千兩銀票,一手拿著信,久久才緩過神來,笑道:「原來不是夢啊。」
信是昨晚來報案的人給的,說是只要他按照信上的內容向上面匯報這件事情再把這事情宣揚出去就給他一千兩,並且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好處。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是什麼?
他什麼也沒做,不僅抓到了令他頭痛不已的人販子,而且還得到了一千兩,這可是夢裡也夢不到的好處。
打定主意之後他研磨提筆,開始奮筆疾書。
因此當冥雨帶著一行人來到錢塘的時候,就聽到百姓們對人販子落網的事情津津樂道。
他們本並不關心此類事情,但是談話間他卻明明白白地聽到了自己要找的兩個人,於是半點不敢耽擱,叫人把這消息送了回去。
第19章 大雨
午後,兩人終於來到了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地,九龍墟。
馬文才看到碼頭上的牌匾愣了一下,雖說看起來跟他記憶中的地方千差萬別,但是也依稀能辨得清方向了。
他有些恍惚地順著自己記憶中的方向往前走。
王熙鳳便在他身邊默默跟著,一句話也沒有說,一直跟著他到了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墓前。
這裡王熙鳳從來沒有來過,看起來修繕得還好,墓的四周幾乎沒有雜草,反而種了一些花木,而墓前有許多的供奉,香爐很大,裡面幾乎是插滿了香。
顯然來這裡祭拜的人不少,想都不用想,就像那些路邊的野佛一樣,人們總喜歡通過這些來尋求心安。
但是無論神佛,哪有那麼多閒情逸緻來管這麼多凡夫俗子,到最後還不得是靠自己。
墓碑前寫著梁山伯之墓,而一旁緊挨著的就是祝英台之墓。
看那碑石就知道這墓碑是不久前新換的。
馬文才彼時雙眼猩紅,緩緩朝著墓碑走過去,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鳳姐甚至擔心他會一腳直接將整個墓碑踹飛。
但是她仍舊跟在離他兩步遠的位置,並沒有去打擾他。
馬文才走到墓碑前就慢慢蹲了下去,而後伸手撫摸在祝英台三字之上,他動作很輕很緩,仿佛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鳳姐突然有一瞬間的心絞,為什麼天下痴情兒那麼多,卻叫她遇見了那樣一個花心蘿蔔。
隨即她很快就收拾了情緒,封心絕愛,才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
「英台,你就這麼恨我,寧願去死,也不願意再回頭看我一眼。」馬文才突然開口,對著冷冰冰的墓碑開始說話。
「你知道嗎?我最近聽了一些荒謬的故事,他們說你和梁山伯變成了蝴蝶,我不信,人怎麼可能會變成蝴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