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他面具下的眸子,眼神專注地瞧著她,江妤忽然紅了耳朵,就在她想著要怎麼支走那牢頭時,蘇念麟的聲音忽然響起,「我方才聽聞集市有人鬧事,府中衙役不夠了,你帶著獄卒去瞧瞧。」
那牢頭聽得此言,便想反駁,抬眸便瞧見蘇念麟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仿佛若是自己不答應,便會血濺當場,他瑟縮了一下,便帶著衙役離開了。
牢房中一片寂靜,林毅的父親便被關押在隔壁,瞧著那人便應該知道許多,幾人快步走到隔壁,便見林清背靠著牆壁,低垂著頭坐在牆角,聽得動靜,微微抬起了頭,卻見江妤兩人,復又低下了頭。
「林老爺,不擔心你兒子的死活嗎?」江妤站在牢房外,好整以暇地瞧著一臉拒絕溝通的林清,道。
林清聽得此言,便撲了上來,「毅兒,如今怎樣了?」
「死了,被他體內的吸血蠱,吞噬殆盡。」江妤殘忍地說道,瞧著牢房內因自己所言而蒼老的幾分的林清,毫無同情之心。
他們昨夜翻遍了林家,找到了林家與沈瀚勾結販賣私鹽,販賣人口的證據,他們林家幫著沈瀚做事,沈瀚替他們遮掩,不知害死了多少女子。
林清踉蹌著退後了幾步,忽的流下一行清淚,「毅兒啊,為父早與你說,那女子來歷不明,不可帶進家門,你非不聽,如今為她送了命。」
江妤聽得此言,與蘇念麟對視一眼,林清口中的那位女子,應當就是江子安他們去尋的那位少女,她剛想開口詢問具體之事,卻見林清抹了眼淚,一向陰沉的眸子中竟閃過一絲堅定。
「我林家原本只是做藥材生意,去年的某日,沈瀚的兒子約了毅兒出去喝酒,他們兩人一向走得近,我也未有懷疑,可誰知那日,他便帶回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十分貌美,卻有些說不上了邪乎,毅兒瘋了似的要為她休妻,我不許,他便將那女子養在了外頭,不知從何時起他便摻和進了販賣私鹽一事,我知道時,林家與沈瀚便再也分不開了,毅兒是我林家的獨苗,我只能替他瞞著,沈瀚與我說販賣私鹽一事便是由荔城城主同意的,我知曉的便是這麼多,吸血蠱之事,你們原本便知曉,望各位替我兒報仇。」說罷,林清便又回到了初時那個角落坐著。
他哪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被人利用的徹徹底底。
而此時江子安正在尋找的那名少女,早已趁亂離開了揚州城。
庭院深深,陽光透過層層樹影斑駁地落在房內的書桌上,少女一身白裙跪在堂下,手中捧著一隻木匣,一隻全身赤色的蠱蟲在裡頭不停地蠕動著,她壓抑著內心的喜悅,眸光中滿是孺慕之情,「主上,吸血蠱養成了。」
上首那男子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指尖輕輕點在桌面上,嗓音低沉喑啞,「我那好兒子似乎查到了林宏頭上,林宏這枚棋子暫時還有用,聽聞他兒子好美色,你想辦法藏到他兒子身旁,一來替他們找個替罪羊,二來替我監視好林宏。」
「是。」少女低垂著頭,纖長的睫毛斂住了她失望的眸光。
揚州城內,林府後院的井中尋到了不少女子的屍體,江子安命人張貼榜單前來認領,令人意外的是,竟然無一人認領,無奈之下只能先將她們入土為安,而林家因參與販賣私鹽,殺害多名女子而被判處斬首,那牢頭私收賄賂,革職查辦。
林家一事塵埃落定。
「那日,我與蘇兄在義莊探查時,在義莊門口尋到了這個。」江子安取出一枚令牌遞給了江妤。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段驗屍部分,參考《洗冤錄》卷之四二八服毒金蠶蠱毒
第四卷 沈瀚之死
第25章 拼圖25
江妤接過令牌, 仔細端詳著那枚鐵製的牌子,她靈光一閃,忽然想起, 那日在林宏府上,似乎瞧見過這枚牌子,有什麼線索似乎在她腦海內串聯了起來。
城外, 義莊門前站立著兩名身穿大理寺官服的男子, 遠遠便瞧見江妤一行人, 衝著她身後的江子安拱了拱手, 便讓開了。
沈瀚的屍體上蓋著一層白布,江妤走上前掀開白布,下一瞬便呆立在原地, 一臉震驚的瞧著那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