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清了程夫子的話。
「……實在是太像了!旁人即便是巧合之下有幾分相似,也決不像雲淮這般和我的故人有九分,甚至十分相似!」
「然而,我認識的那位故人,出身富貴,從未來過河灣村。而且,雲淮是張夫子您和顧秀才的孩子,怎麼會與我那位故人如此相似呢?」
「我心下不解,特意派了人手進行調查。發現,沈夫子在未搬來之前,倒是和我那位故人有過交集。」
沈明珠驚疑不定的抬起眼眸,聽見「那位故人是京城人氏」這句話,她的粉面「唰」一下瞬間變得雪白。指甲隔著帕子狠狠刺進掌心。
她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程夫子,問:「程夫子,這是何意?」
程夫子嘆了一口氣。
「我聽聞,兩位夫子乃是同一日生產,且同時在廟中產子。許是抱錯了,也未可知。」
張梓若抿唇不言,對於這種情況,她腦中已經推演過很多次。但真正面對時,依舊感覺準備的種種答案都難以開口。
「抱錯了?」沈明珠難以置信,喃喃低語。
程夫子肯定道:「八九不離十,否則無法解釋雲淮長相的事情。」
張梓若眉心微蹙,沉眸不語。焦灼的視線凝聚在她的身上。
她抬起眼眸,便看到沈明珠和程夫子都沉默地望著她,等著她的回應。
張梓若回憶著說道:「我記得那日起了大風,吹得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沒多久就下了一場暴雨。」
沈明珠點頭,當日確實是這麼個情況,所以她和張梓若才被困在廟裡,無法及時回家生產,只能在廟裡產子。
可是兩個孩子又怎麼會被調包呢?要麼是接生的廟祝婆婆抱錯了,要麼就是另外一個當事人之一——張梓若抱錯了。
張梓若心知,原主就是故意換孩子的。
當時原主娘家已經沒落,而秀才掙的錢又不多,偏偏又好名。也可能是因為秀才自小受村中人照顧,因此寧願自家生活差些,也要拿家中不多的銀錢去補貼村里人。
原主剛開始還很樂意夫唱婦隨,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補貼家用,並為自家掙個好名聲。
原主也曾嘗試著拿嫁妝銀子去做個生意,掙些銀錢,但她和秀才都不是做生意的料,把這一大筆銀子賠了個精光。
秀才辦學堂掙的錢不多,但是,他們夫婦兩個要維持體面的生活,而且秀才買筆墨紙硯,買書籍都需要源源不斷的銀錢。
他們入不敷出,生活自然一日比一日艱難。
顧秀才不能大手大腳的直接買書了,漸漸的變成了抄書。而原主也雇不起人了,無論是地里的活兒,還是家裡的活兒都需要親自操勞。
人,一日比一日憔悴。怨言也一日比一日多。每日都為了生計忙碌著。
但沈明珠家就不一樣了。
沈明珠的父親原是一位官員,回來的時候,一家子穿的都光鮮亮麗,而且還有丫鬟伺候。坐的也是馬車,往下搬行李時,單是箱籠就讓人覺得沈家不凡。
在廟中產子後,原主看看昏死過去的沈明珠,皮膚細膩白嫩,即使因為產子模樣狼狽,但依舊不掩其姣好容顏。
看看沈明珠白皙柔嫩、一看就從未做過重活的手,看見沈明珠頸間的瓔珞和手腕上的玉鐲,再看看自己因為做重活越來越粗糙的手。
想想秀才對沈明珠的特殊態度,以及對自己的嫌棄,原主嫉妒痛恨不已,一時惡向膽邊生,趁著廟祝婆婆去關被風吹開的門的間隙,原主故意將兩個孩子進行掉包。
沈家不是富貴非凡嗎?那就讓自己的兒子跟著去享福。
至於沈明珠的孩子,就當替他娘還債了!誰讓他娘當狐狸精不積德!他和他娘都活該!
原主抱著這樣的心思,將兩個孩子進行調換。
但面對程夫子和沈明珠灼灼的目光,張梓若自然不能如此說。
她半是回憶,半是斟酌的說道:「當年,廟祝婆婆給兩個孩子裹的布都是從供桌上拉下來的,最柔軟的布。單看表面,無法分辨哪個孩子是自己的。」
沈明珠默然不語,靜靜的望著她。以當年她們兩人的惡劣關係,她很難不懷疑,當時張梓若是故意的、惡意的換孩子。
她死死掐著手心,已經預想到了將會聽到什麼話。張梓若一定會推脫,會說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是廟祝婆婆給抱錯了。反正誰也沒有證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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