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到底是怎麼回事?」余華心下焦慮。精美的三彩鏤空香薰爐里,縹縹裊裊的輕煙升騰而上。明明是助人平心靜氣的薰香,余華卻看得滿目煩躁,忍不住又催問到底出了何事?
余攸將信遞給他:「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知府與通判不和,爹想著明哲保身,終究還是躲不過。這不,被通判找了個由頭髮落了。」
余華:「那我們找知府大人?」
余攸搖搖頭:「找過了。送銀兩、送孤本都不好使。我已托人找了門路,問了話。爹以前也與我說過,這位知府大人出身世家,對錢財倒不是太看重,但極為愛重他的繼室。
他的繼室生有一女,傳聞是個石女。嫁娶之事一直是知府的心病。
曾有人家想要攀上知府的門路,求取他的女兒,但知府看不上。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
說句自大的話,咱們世代書香傳家,父親和大兄皆身有官職。我是個舉人,你雖未參與科舉,但也自小飽讀詩書。在咱們府城,家世是過得去的。我們家家風清正,又有許多良田、莊子、鋪面,若有女兒嫁到咱們家來,也不會受委屈。
如今大兄與我皆已成親,只有你尚未婚配。我想讓你求娶知府的女兒,你可願意?」
余華盯著飄飄裊裊的輕煙,心裡也白茫茫的,飄飄裊裊的,沒有落點。
他不喜歡家人安排他去賞花宴,不喜歡被安排婚事,與一個不認識的、完全不了解的人共度一生。
他想要遇到一個彼此合緣的女子,共度餘生。他逃逃避避,尋尋覓覓,終究又回到了原點。
「你若是不願,我便再想想別的辦法。」
余攸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向天真純粹,總想著要娶合意的女子。
見他不吭聲,知他不願,便說,「除了知府,我們還可以去找通判。他發落父親,是給父親和其他不站隊的人下馬威。只要拿出誠意,好好求求他,父親總會沒事的。」
「不,我願意!」余華猛然抬頭,「通判拿父親開刀,我們怎麼能去求他?」
「兄長,以往有父親、有你和大兄頂在前面,我總想著四處遊玩。如今父親出了事,大兄又外放做縣令,兄長你也多有操勞,我唯一能為家裡做的就只有這件事了!」
余攸心中欣慰,面上卻極為鄭重,告誡他:「如今,你是因為家中的危機求娶知府的女兒,一旦娶了,她就是你的妻子,要始終對人家好才行。不能事情過去了,就對人不聞不問,甚至讓人沒臉。
你要是做不到,也不必去求娶,我們另想他法。免得禍害了一個無辜女子,還與知府家結了仇。」
余華堅定道:「不會。我若娶了她,定會待她好。我會帶她去我發現的桃花源,領她去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不過,兄長——」余華緊繃的臉龐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靦腆的笑容,「我無功名在身,又毫無作為。知府大人未必願意把愛女嫁給我。也就是在你眼裡,我是好的。」
余攸笑道:「你在別人眼裡是不是好的,過幾日便知。」
余華參加了一場賞花宴。賞花宴上,有許多青年才俊,賞花作詩,出口成章。府城許多官員夫人都攜帶女兒來參加賞花宴,知府夫人也來了。
余華只遠遠望見雍容華貴的知府夫人旁邊,有一道娉婷裊娜的身影。他慌忙收回目光。
宴會上,眾人皆作詩。余華沒參加過科舉,卻有著科舉時的緊張。
眾人的詩作男賓看過、點評過,又被傳到女客那邊觀看。
余華隨著眾人登上高處的亭子,隱隱聽得嬌笑聲。他垂首觀望,抄手遊廊里,一群女孩子正看著一張紙——許是他們的詩,嬌聲討論,或拿團扇掩面而笑。
有人遙遙朝亭子上望了過來。余華慌忙錯開目光,望向遠方。
……
余華感覺自己跟做夢一樣,被知府叫了去,問都讀了些什麼書?問他為什麼會想到在賞花宴上做一首關於花瓣酥的詩?
想起河灣村的美食,余華放鬆了不少。他同知府說起河灣村的花瓣酥,河灣村的美食,河灣村的講學大賽,河灣村的人,河灣村可愛的小娃娃們……
知府沒有打斷他,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
「程大人?程大人收了兩個村裡的小娃娃做徒弟?」
正說的興起的余華猛然閉上嘴。額上隱隱冒出一層冷汗。
他怎麼忘了,府城好多達官顯貴都曾多次上門求見程大人,想讓程大人收自家孩子為徒?而知府和通判也曾經是上門拜訪的人之一。
那麼多達官顯貴上門求收徒,都被程大人婉拒了。府城的權貴人家曾私下打賭,究竟是知府家的孩子會被收為徒,還是通判的孩子會被收為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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