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老夫人神色淡淡的:「殿下只管放手去做。殿下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瞞著殿下。我同侯爺,早就決定,不會讓舒安楠承爵了。待我們百年之後,這爵位便由朝廷收回便是——」
這事,先前平陽侯老夫人就同她提過,她倒也沒有吃驚。
她知道,是舒安楠一次又一次的讓平陽侯老夫人對他失望透頂。
這都是他自找的。
桓白瑜聽了倒也沒有很吃驚,只略一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四人又交談了許久,直到外頭天色徹底黑下來,平陽侯老兩口便又留了桓白瑜用了晚飯。
琳琅院燈火輝煌。
而平陽侯府的正院,卻沒有半點動靜。下人們個個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來。
正院的廳堂中,碎瓷片滿地都是,顯然先前曾經有過一場瘋狂的摔打。
苗氏一言不發的坐在碎瓷片中心處的椅子中,神色陰鬱。
廳堂里沒有點燈,黑洞洞的。
苗氏心腹大丫鬟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呼吸都要放緩了再放緩,生怕哪裡發出聲音,再惹得苗氏發狂。
苗氏眼神陰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她才沙啞出聲:「蓮蓬,去,打聽一下琳琅院那邊的消息。」
大丫鬟蓮蓬低頭應是,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門開了,帶進外頭一抹銀白色月光。
苗氏冷聲道:「關門!」
蓮蓬頭上滲出了冷汗,趕忙把門關上。
苗氏一人,浸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沒過太長時間,蓮蓬腳步飛快的回來了。
但她一進入這正院,便又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
她站在門外,低聲回稟:「夫人,奴婢打聽了點消息,回來了。」
「進來。」
苗氏沙啞的聲音從幽深漆黑的屋子裡幽幽的傳了出來。
蓮蓬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邁了進去。
「琳琅院那邊,是不是很熱鬧?」苗氏突然開口,語氣有些神經質,蓮蓬心裡咯噔一聲,知道這是苗氏要犯病的徵兆。
她硬著頭皮回道:「奴婢過去的時候,沒什麼別的動靜,就只看著,廚房那邊整治了一桌酒席,在院子外頭招待豐親王的侍衛。」
苗氏在黑暗中冷笑了一聲,繼而幽幽道:「他們在那熱熱鬧鬧的,而我的嬋兒,眼下卻一個人,在黑漆漆的家廟中,古佛青燈的…」
蓮蓬一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屋子裡,已經沒有能讓她們夫人再摔的東西了!
「說起來,那也是個好命的。搭了一條人命進去,都沒整治死她。」苗氏聲音幽幽的,帶著一股怨毒勁兒。
蓮蓬知道苗氏說的是什麼,她沉默了下,只能幹巴巴道:「夫人,您彆氣了,好歹顧及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苗氏神經質的輕笑一聲。
繼而,她的輕笑聲猛地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
幽深的黑暗裡,苗氏的聲音溫柔極了:「我怎麼沒想到呢。我的好蓮蓬,你真是提醒我了…」
蓮蓬口乾舌燥的,她,她提醒什麼了?
外頭的月光透過窗柩映進來,蓮蓬只能看到苗氏的輪廓。
苗氏坐在椅子裡,正輕柔的一下一下摸著肚子。
她聲音溫柔,好似在說一件什麼柔情滿滿之事:「我差點忘了,一條人命弄不死那個小賤人的話,再加一條人命,難道還不夠?…」
她似是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落在幽深漆黑的屋子裡,如水波一般迴蕩著。
但蓮蓬卻聽得毛骨悚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苗氏突然輕聲道:「蓮蓬,點燈吧。」
蓮蓬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幾乎是纏著手,從懷裡掏出點燈的火摺子,哆哆嗦嗦的點著,去點亮了離她最近的一盞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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