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聽著有點像白叔,又不太像——實在太蒼老了。
梨花不自覺的清了清嗓子,應聲:「白叔,是我,梨花。」
院子裡便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門栓響了一下,似是被人急急的拉開,接著門霍得一下子打開了。
白義牛拉著門,站在那。短短几月不見,人看著要比先前憔悴蒼老了不少,背也有些微微佝僂,似是不堪生活的重負。
甚至,鬢角都多了好些白髮。
梨花有些震驚,她對白義牛的印象還停留在先前,這會兒乍然一見,因著前後差距實在太大,梨花險些說不出話來。
白義牛眼神複雜,乾涸的嘴唇微微動了動,這才道:「你們怎麼來了?」
梨花一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白義牛也沒多想,他抓了抓頭髮,看著後頭拐角那有人鬼鬼祟祟的似是在往這邊偷看兩個小姑娘,他便側了身子:「進來說吧。」
梨花跟阮明姿對視一眼,應了聲「好」,跟著白叔進了門。
白義牛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他有點尷尬,掀開屋子裡厚重的門帘,領著阮明姿跟梨花進了屋子。
外頭下著雪,屋子裡卻有些冷,不比外頭暖和多少。
白義牛顯然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搓了搓手:「你們先在這坐會兒,我去給你們倒碗熱水。」
也沒等阮明姿跟梨花拒絕,他又慌忙的掀了門帘出去了。
阮明姿跟梨花面面相覷,站在屋子裡似是有點傻,便將帶來的點心放到了桌子上,兩人往長凳子上一坐。
這屋子很是簡陋,家具都沒幾樣。屋子最裡頭有一張床掩在帘子後頭,床上似是躺了個人,看樣子應該就是白叔新娶的媳婦了。
離著床有些近的地方放著個鐵架子,鐵架子上放了個炭盆,裡頭燒了一盤炭,那木炭顯示是劣質的,散著煙,旁邊的窗台開了道小小的口子散著煙氣。
梨花試探著衝著那張床叫了一聲:「嬸子?」
床上的人影沒有半點動靜。
梨花有點尷尬,好在沒多久白義牛就端著兩個摞在一起的碗,拎了一把熱水壺過來了。
他麻利的把碗往桌子上一放,給阮明姿跟梨花一人倒了一碗水,又有點不大好意思,漲紅著臉解釋,「家裡頭也沒人喝茶,就沒弄茶葉…這水是自家水井裡的,甘甜的很,你倆先湊合著喝一點,暖暖身子。」
因著白義牛一副侷促的模樣,阮明姿跟梨花很是善解人意的端起來喝了一口。
白義牛見兩人並沒有半點嫌棄的樣子,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坐到離兩人有些遠的凳子上,把壺放在一旁,搓了搓手,「你們倆怎麼過來了?」
梨花沒有回答,左右看了看,反而問了一句:「白立肖在嗎?」
白義牛的臉色變了變,以為梨花還在計較先前白立肖辱罵過她們的事,他有點無措的替白立肖解釋:「…先前是那臭小子不對,不該那樣胡說八道。不過他現在已經改了,知道心疼家裡了,找了份客棧幫工的活計,忙起來就直接住在客棧夥計房裡,這幾日都忙的很,沒有回家。」說到這,他似是又有些欣慰,嘆了口氣,「這孩子,可算長大了。」
梨花跟阮明姿對視一眼。
這好像不對啊。
昨兒下午白立肖不還剛從梨花她娘那搶了個錢袋去嗎?
但看著白叔那一無所知還在替白立肖拼命解釋的模樣,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啊…
阮明姿不動聲色的拉了拉臉色稍稍變了的梨花衣袖,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低聲問白叔:「白叔,聽說你再娶了?」
白義牛臉色一變,緊張的看了梨花一眼,有些侷促,又有些不安,搓了搓手:「對…」
梨花勉強笑了笑:「恭喜白叔了。嬸子呢?我們今兒來也是想祝賀一下白叔跟嬸子。」
白義牛臉上閃過一抹什麼,整個人的背看著似是又佝僂了幾分。
半晌,他嘆了口氣:「…你們嬸子病著,不好見你們。等她好起來,到時候我再請你們…」
他大概想起了梨花她娘,有點說不下去了,只是頗有些愁苦的嘆了口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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