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來得及訝異,便被她拖著,踉踉蹌蹌往門外走。
指尖微熱,那細細的胳膊裹著蓬鬆的火紅狐裘,拽著他,一拉一伸,力道不大,卻是有些霸道。
靠得近了,她柔軟的發間傳來淡淡馨香,令他有些神思恍惚。
門外。
湖畔的泥地里、島東面的涼亭里,烏壓壓,躺屍了一片黑衣死士。
悅書渾身濕噠噠的,猶如一隻剛從水裡撈起來的猴子。他正指揮著人,將黑衣死士的屍首搬運至一處,逐一清查。
駙馬臨走前下了命令。悅書是一刻也不敢歇,領著二十幾個兄弟,在初冬寒徹骨的湖裡悄悄游水上岸,愣是沒驚動這群望風的黑衣人。
他縮著腦袋打了一個噴嚏,轉頭看見嚴晚螢和段清州一起走出來,立馬跑上去來邀功:
「公主、駙馬,賊寇都被我們兄弟幹掉了,嘿嘿,無人傷亡!」
哪知道這兩個人都不理他,自己走自己的。公主看上去氣呼呼的,駙馬則是魂不守舍,凝望著他的媳婦一臉沒出息的樣子。
真是,連他一個侍從看了都羞愧!
只希望那群崇拜「戰神」的小兄弟們不要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夢會碎。
兩個人轉眼就到了湖邊。
嚴晚螢緊抓著段清州的右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她蹲下身,不由分說,將他燙到焦黑的手指連同自己的手,一起沒入冰冷刺骨的湖水裡。
寒意猝然漫上段清州的掌心。他面不改色,眸光灼灼若星,湊在她肩頭輕聲問:「公主這是?」
她還沒消氣:「看不出來嗎,燙傷處理!」
段清州失笑:「浸水?清州從未聽聞有這樣的法子……」
她白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若是方才你真的燙了臉,我一樣會抓著你的頭,把你摁進這湖裡泡冷水。」
管你是什么小將軍、玉郎君,燙傷了都得給老娘入水冷敷!
似乎是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段清州禁不住撲哧笑出聲:「那樣的話,悅書他們定會以為公主要謀殺親夫,將清州溺斃……興許此刻,已經有幾十把刀架在公主脖子上了。」
嚴晚螢冷哼道:「今夜我脖子上的刀還少麼,早就不怕了。」
他垂下眼,盯著她雪白的脖頸。血跡已經幹了,在黯淡的月光下幾乎瞧不見什麼,只留下兩條細長的口子。
「疼麼?」他輕問著,聲音有些暗啞。
嚴晚螢搖搖頭:「不礙事,破了點皮肉而已。比不得駙馬受的傷。」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已經將左手伸進了腰兜里,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隻熟悉的白瓷敞口瓶。
他將白瓷敞口瓶送到唇邊,輕輕咬開紅塞頭,濃烈的草藥味瞬間涌了出來。
「又是這個藥。」她哭笑不得,打趣了一句。
此時,段清州蘸著藥膏的指腹已經覆上她的脖頸,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齜牙。
「誰叫公主老是受傷呢,」他溫柔地挪動手指,滑過她的傷口,「還都讓清州瞧見了……」
她僵著脖子一動不動,任由他塗抹好藥膏。薄荷的清香味氤氳而起,毫不客氣地鑽進鼻中,頓時讓她感覺腦中清明一片,有種說不出來的愜意。
段清州浸泡在湖水中的手指動了動,不意地包裹過來,扣住了她的五指。在水中緊緊地牽住了她,身子靠過來,順勢離得更近了。
「公主,還要浸多久?」
她淡淡答道:「至少一個時辰。到你的手再也感覺不到燒灼火辣了為止。」
話音剛落,他鬆開了緊扣的手指,左臂伸過來,強行將她的手拉出水面。
「你怎麼不早說……一個時辰,該凍壞了,」他狠狠地將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一面搓揉著,一面嗔怪道,「你去屋裡暖和一會兒,我自己泡便行了。」
她眸光閃閃,像一隻毛茸茸的兔子:「駙馬不要我陪了麼?」
段清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呼吸有一刻的停滯。他咬著牙,狠心趕人走道:「不要,你快進去吧。」
「好。」
她轉過身,作勢要離開,卻冷不丁地湊過來:「段清州……」
「嗯?」
「方才在屋裡,我說的都是真的。」
「什麼真的……」
她突然貼過來,照著他的側臉親了一口,紅著臉道:「真的喜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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