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呆愣如鵝,等他快些摘掉發上的桂花。
然而他動作異常地慢,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弄掉落花,恍惚感覺到他的指尖在髮絲上微微攢動,像是在為她整理鬢髮。
月洞門外。
貼牆站著的段清州突然側過身,眸光中有寒芒的漩渦,冷冷地,深不見底,像極了幽冥的鬼焰。
悅書禁不住背脊發冷,出聲喚:「駙馬。」
「……」
得不到回應的悅書,不由得往前行了一步。
只見段清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掐斷了自己腕上的檀木珠串,往手心裡攥了幾顆珠子,捏得「格格」直響。
月洞門裡。
蟬鳴和蛙聲交替而起,吱吱吱,呱呱呱,像是某種和諧的奏鳴。
嚴晚螢覺得自己的思緒在這些聲響中鈍起來,絞成了一堆亂麻。
「公主,」曹子戚的喉結輕微滾動,像是做好了什麼決意,突然出聲,「今後若再擇駙馬,你……你能選子戚嗎?」
「啊?」嚴晚螢整個人都迷惑了。
再擇駙馬……這說的是啥?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他焦灼地開口,「子戚想知道,在公主心中,子戚是否尚占有微末之席?」
嚴晚螢算是明白了一點,盯著他認真道:「往事已成追憶。若要問情意,我和子戚已經在那時候劃清界限,兩不相欠。」
「不是……」他不安起來,更加語無倫次了,「那時我是豬油蒙了心,沙子糊了眼……我傷了公主,公主卻不計前嫌地幫我……」
嚴晚螢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你別太放在心上……」
本來救他就只是為了道義,沒做他想。
「公主,」他卻仿佛沒有聽進去,情緒動盪起來,「我、我每日每日都在懊悔,每日每日都在不甘……我好羨慕清州,又好妒忌他……」
嚴晚螢微微斂眸,試圖穩住他:「曹子戚,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這傢伙的手已經順勢扶到她肩上去了。
他眼神飄忽,兀自道:「直到上個月,我看到了公主同清州簽下的『和離書』。我便知道了,我興許還有機會……」
這齣算什麼,臨行前的表白?
不行,他太激動了,根本無法好好溝通,說再多話也進不去耳朵。
嚴晚螢乾脆扔掉了話本,想立馬推他的手逃開,誰知道忽然從左邊飛來一小塊只能看到剪影的東西,「嗖」地一聲,打到曹子戚的手背上。
曹子戚吃痛地輕哼,觸電般地收回了搭在她左肩上的手。
他白淨如玉的手背上,飛速冒起緋紅的凹印,看起來怪疼的。
又是「嗖嗖嗖」幾聲,從左方的月洞門外響起。嚴晚螢這下看清了,是幾塊圓滑的木珠子,砸起人來卻尖利得很。
所有珠子都落在曹子戚的面門上,砸得他皺眉。
這隨後的幾顆力道倒是小了,不像最初那顆,稱它一聲「暗器」都不為過。
「罪魁禍首」段清州大搖大擺地從月洞門轉出來,手裡還捏著剩下的半條檀木珠串。
他望著曹子戚的眸光閃動著冷意,敷衍地道了一句:「抱歉,我原是想打那樹上的鳥兒。卻不想我眼神不太好,手也不准。」
曹子戚只是揉著手背,沒回應他。
段清州也不客氣,直接把發愣的嚴晚螢拉到身邊,單手環住她的腰,恨不能將這手臂變了鎖鏈,將她牢牢地鎖在身前。
他裝傻的功夫一流,詰問:「不過我倒是聽了一耳朵。子戚你在說什麼『機會』?」
曹子戚抿了抿唇:「你知道的。何故來問我。」
「子戚,我這個人就是小氣得很、歹毒得很,」段清州咬著字,冷冷道,「別人覬覦我的東西,我要挖他眼睛;別人偷碰我的東西,我要砍他的手;別人想搶我的東西,我要他全家都陪葬!」
這話聽得嚴晚螢打寒噤,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狠話放的,果真沒有一點男主該有的正能量。
不過話又說回來,曹子戚本來對原主避之尤如蛇蠍,寧願死都不做駙馬。如今居然對她起了心思,還想著做她的「接盤俠」。
額不對,不能這樣罵自己。應該說,他是獨具慧眼的「撿漏王」!
她正在心中暗夸曹子戚有眼光、有品味,不料段清州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一雙烏玉般沉黑的瞳仁,狠狠地盯著她,像要把她看穿一個洞。
嚴晚螢心虛地低下頭。段清州的手突然捏住了她的手腕,像螃蟹的鉗子,緊緊箍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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