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他在十幾棵大樹旁邊流連片刻後, 無功而返。
嚴晚螢的空腹不甘心地叫喚了兩聲, 連帶著她眼睛裡的光都暗了下去。
曹子戚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沒有急於上馬。他仰頭看了看她, 而後笑眯眯地把手伸進了袖子, 掏出一方裹著的絲綢手絹來。
他將手絹展開, 攤在手心裡,從裡面拿出一物,獻寶似的舉著遞給她:「公主,餓了吃這個吧。」
嚴晚螢急忙接過手,一看,軟糯的六角花瓣,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竟然是今早她讓曹子戚品嘗的花糕。
「咦,原來曹公子沒吃?」
他抿了下嘴角,笑笑:「嗯,覺得那樣……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一塊糕麼?
嚴晚螢歪了歪頭:「美食做出來,就是給人吃的。曹公子將它藏在手絹里,才是可惜了它呢。」
又不是松鼠,要把食物都囤到樹洞裡,留著過冬。
曹子戚不置可否,只是傻傻地望著她,眸子像粼粼波光的湖水。
當時的他是在可惜嗎……應該說是捨不得吃下吧。
奇怪的心境。
「不過也多虧了曹公子,如今才有東西果腹。」嚴晚螢微微笑起來,指尖輕用力,將花糕一分為二。
她垂下手,遞了一半給曹子戚:「再請曹公子品嘗,我們公主府的花糕。」
他搖搖頭,轉身扶鞍上馬:「子戚不餓。」
什麼不餓啊。大家都是凡身肉胎,一日滴水未進,說不餓是騙人的。
曹子戚騎上馬背,繼續在她身後保持一指的距離。他雙臂輕環過她,緊握韁繩,儘量不觸碰到她的腰間。
一舉手一投足皆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好就冒犯了她。
不料這時,嚴晚螢卻驀地半轉過身子,抬手,將那半塊花糕塞進他嘴裡。
這般突然的舉動他猝不及防,唇齒間溶進一段香甜,混著唾沫,飛速擴散開來。
眼前是她靈氣逼人的眉眼,近在咫尺,似乎要攝人心魂。
「你愣著做什麼,快吃進去呀,我的手都舉僵了。曹公子,我送你一句話:這世間,唯有愛與美食不可辜負。」
曹子戚:「……」
他喉頭動了動,倉皇地咽下花糕,半分沒嘗到那味道。
只覺心悸如雷。
嚴晚螢終於滿意地轉過頭去,吃下另外一半花糕,嘴裡還喃喃道:「若是我沒記錯,這是第二次與曹公子分糕而食。上回還是在三思閣,皇姐的十八歲生辰……」
「公主為何不喚我做『子戚』了?」
「嗯?」面對曹子戚沒頭沒腦的發問,她愣了片刻,支吾道,「駙馬、駙馬好像不喜……」
不喜歡她這麼叫。
想起那日,段清州那對眼珠子,跟要跳出來把她吃了似的。
「駙馬……」曹子戚輕念著這兩個字,微勾下額頭,壓下眸中奇怪的情緒。
他平腳踢了馬肚,馬兒便溫順地抬起蹄子,馱著他倆朝前路走去。
月色似乎更明亮了些,鬱鬱蔥蔥的小樹林染上一層潔白的霜華。腳下的小徑延申到遠處,似乎連小石子都在熠熠發光。
望著眼前幽深的夜景,嚴晚螢逐漸平靜下來。
疲憊不知從哪裡爬上顱頂,麻木了傷處的疼痛,眼皮也開始沉重地下滑。
「子戚聽周遭的下人們說……公主和駙馬,似乎沒住在一處?」
身後突然蹦出的發問,像一隻尖錐刺在她太陽穴上,瞬間什麼睡意都趕跑了。
侍女們閒來八卦也就算了,怎麼連溫潤如玉的曹子戚,也關心起這種桃色緋聞了?
不過她既然光明正大地與段清州分居,便也不怕別人說什麼。
「是。其實我與駙馬,嗯怎麼說,感情並不和睦。」
曹子戚偷眼瞧她。
她在說「不和睦」的時候,出奇地平靜,甚至還沒有說「我肚子好餓」時傷心。
為何會這樣?
「子戚倒覺得駙馬是十分愛重公主的,」他斟酌著言語,小心道,「此刻想必也是心急如焚……」
「曹公子你看,前面有亮光,好像是火把!」她揉揉眼,突然興奮地打斷道。=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6_b/bjZQ2.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