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理,死後身體腐爛歸還大地,靈魂才會了卻殘念,得以安息,所以……像殿下您這樣套著她的身體滿世界亂跑,還害她被剔了頭,刺了心,過後也沒有好好愛惜,服個丹藥滋補元氣什麼的,甚至認認真真梳洗打扮也無,她躲在陰暗處盯著你看,如何能得安息?她只會糾纏不休愈發偏執,變著法的想要奪回這具身體不給你用,屆時,不光殿下您的處境堪憂,她本人應該也很痛苦。所以,既不可能把這身體還給她,還是讓她飛灰煙滅的好。」
林嬰著急:她都已經得逞了你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啊!
可轉念一想,人家拿回了原本就屬於自己的身體也沒什麼,是我理虧。又一想,所以我今後怎麼辦?先想辦法掙脫了這個水晶瓶子?之後就做個孤魂野鬼四處遊蕩嗎?
——她聽說過這個世界其實人鬼共生,只是肉眼凡胎看不見而已。原本屬於陰界的魑魅魍魎,平日裡也是潛藏在人類的恐慌中伺機而動的。正道修士捉鬼降妖,魔道邪神也籠絡妖兵鬼將,不論落到誰的手裡仿佛都不太好過……所以,我這回是弄巧成拙假死變真死了,往後到底怎麼辦?
葉詠詩道:「沒招回來?就是真的死了吧!」
謝准品味著指尖回流的靈光,道:「八成是了。」緊跟著又道,「就算沒死也不怕她,殿下啊,鬼魂失舍,就像弄丟了自家房子的鑰匙一樣,如今鑰匙既然在您的手中,她想回來必要借你一言,得回許可,才能重新拿到這幅身體的掌控權,假如她問你『我是誰?』,只要你不回答『你是葉詠詩』,她便拿你沒辦法。」
「呵,」葉詠詩微微一笑,「果然還是父親思慮周全。」說著旋身離去,「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渾身輕輕顫抖,想是怕再說下去被人戳破了什麼。
「恭送殿下。只是但有他人在場,還請您如往日一般與老臣父女相稱。」
「好……」葉詠詩剛一轉身,突然又再立住,背對著謝准問了一句:「父親,王兄除了讓你送我去靈山,可還有其他的交代?」
林嬰屏住呼吸,葉詠詩想知道的,也正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然而謝准只是搖了搖頭道:「帝君不曾多說,只道,到了地方,到了時辰,你自然會懂,想必靈山另有他人接應吧?」
「那好,有勞父親了。」葉詠詩快步走出,林嬰則像個擺設物件一般被掛在她腰間,封在這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里。
瓶身上畫著三隻仙鶴,林嬰幾次沖向瓶嘴,始終無法撞破,她一旦大喊,聲音就加以千百倍的在這個狹小空間來回衝撞,震耳欲聾,但顯然,外面的謝准絲毫感應不到。
聯想起之前葉詠詩對她打啞謎的樣子,林嬰都不得不感嘆這現世報來得好快!她縮在角落裡抱膝坐好,決定不再白費力氣了,就這樣搖搖晃晃地被葉詠詩一路帶回了內宅。
庭院中,潤玉修長的身影立在環廊下,望過來,沖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葉詠詩也輕輕點了下頭,便反手關合了房門,用後背抵住門板。空間裡,終於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順手將裝有林嬰魂魄的瓶子取下,放在手裡,拋高,接住,再拋高,再接住……
林嬰心底早猜了一百八十種折磨法,畢竟她和這位葉姑娘之間已經不是簡單的奪舍,甚至還有極大可能存在著殺父殺母之仇什麼的,葉詠詩找個機會將她丟到八卦爐里都不奇怪,可是葉詠詩什麼都沒有做,只這樣拋了幾下之後,就將她放在桌子上,熄燈睡覺去了。
林嬰想,可能……她還沒有想好該拿自己怎麼辦吧?
翌日,謝准將人分成了三波,因為縮地千里每次都要消耗大量的靈力,且送的人越多,行走的距離越遠消耗便愈發可怕。所以經過深思熟慮,這段路要分三部分走完:
第一次,謝修竹帶走三十一人,其中十個高階畫陣站方位走場燒法力,帶這些人行走兩千里後,這十人基本都耗盡了。再換十個中階帶大家縮地六百五十里,然後定於北境左道傾的領土範圍,北野平原雲氏某處落腳,由十個低階負責搭帳篷原地修整,等待他帶著小詩與家眷及四十八個中高階修士趕來匯合。
最後,是潤玉帶領最後一波中、低階修士會晚他們接近兩日,因為最後這波法力不高,這接近一千七百里的距離,他們要分四次,縮地配合傳送符,間歇吞食一些固本培元的大還丹才能到達。且到達之後基本處於團癱狀態,接下來全員修整幾天,他們距靈山只剩一二百里,剩下的事情就好說了。
林嬰被葉詠詩佩戴在身上,在沉默中觀察,葉詠詩一整天話不多,也看不出喜怒,就像一個很聽大人話的普通女兒一般,乖乖地跟到了北野,乖乖地入帳篷休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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