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也偏頭看到了燈光霓虹的城市，五顏六色的光閃耀著、變幻著，倒映在兩人眼底，徐行也又回頭來看寧年年。
寧年年不解其意地歪著頭看徐行也，「仙人？你在想什麼？」
徐行也心底忽然軟成一片，自己名下的資產全部被拿走，但也不足一半，其餘的一半是如何被抵押的，便不言而喻了。
他伸手，用力揉了揉寧年年的臉蛋，寧年年修仙多年，即便現在沒了靈力，皮膚也嬌嫩，被徐行也這樣用力一揉，登時紅了一片。
寧年年嘟著嘴不滿地看了徐行也一眼，用被子罩住了自己，「仙人你真壞，我要討厭你。」
徐行也失笑，把寧年年從被窩裡拎出來，壓到了浴室，「昨天帶著你洗漱過了，今天來自己洗漱給我看看你學會沒有。」
寧年年垂頭喪氣，試圖掙扎，「仙人，我其實一點都不髒的，我是仙體，不會髒的！」
「什麼仙體。」徐行也從架子上取下寧年年的洗漱用具，冷酷地反駁了寧年年，「在我們這邊不洗漱，只有髒小貓。」
寧年年憤怒地吐出嘴中的泡泡，一口咬上徐行也的嘴唇，徐行也躲閃不及，被寧年年咬個正著。
他怔愣一會，剛要羞惱，寧年年已經飛快地退開，繼續洗漱了。
徐行也的話被堵在口中，看著寧年年乖乖刷牙的模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唇。
一股薄荷味。
等寧年年洗完臉，閉著眼睛讓徐行也給他擦臉，徐行也任勞任怨，輕輕抹掉水珠，「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寧年年睜開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把長睫毛黏到一起，看起來有點重，又有點水霧霧的，「仙人你去幹什麼啊？」
徐行也忍不住摸了摸寧年年的睫毛，寧年年沒躲沒閃，乖巧得不可思議。
「我去給你調一下電視節目，等明天你打開電視就可以看了。」
寧年年高興起來，舉著手指提出要求，「好哦，那我還要看今天看的那個戲。」
他回味道：「怪不得大家都愛看戲呢，原來這麼好看！」
徐行也訕笑一聲，口上應了，心中卻已經想好了一會給寧年年找哪部學字動畫。
寧年年洗漱完，捧著雪白的小臉看向鏡中的自己，搖頭晃腦地欣賞了一會，才滿足地鑽進被子裡。
被子裡乾燥溫暖，讓人鑽進去就有了困意，寧年年打著呵欠，想等徐行也回來再一起睡，卻怎麼都等不到。
徐行也在客廳坐了兩個小時，才輕手輕腳地站起來打開主臥的房門，憑藉一點客廳透過去的光亮，他確定寧年年已經睡熟，才鬆口氣，轉身去了客臥。
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徐行也是真不敢再經歷一次了。
他躡手躡腳地躲進客臥，多次確認門已上鎖，才坐到床上，發了好一會呆，復盤完今天做的事情，才慢慢躺到床上。
第二天醒來，徐行也抬眼看到天花板，而胸前是熟悉的壓力，他緩緩垂眼，果然看到了寧年年。
唯一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寧年年是甦醒過來的，正趴在徐行也胸前看著他，也不知看多久了。
面對寧年年清亮眼眸里的指責，徐行也心虛，他訕訕道：「我結束的時候太晚了，怕打擾你睡覺……」
寧年年不說話，仍是看著徐行也，顯然是很不滿意這個回答。
徐行也連忙認錯，「我下次一定不騙年年了。」
寧年年這才從徐行也身上起來，有點鬱悶，「仙人都不喜歡我了。」
徐行也一驚，連忙起身，今天醒來被抓包後心中就有的隱隱不安越發濃郁，一把抓住了寧年年的雙手，仿佛寧年年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面前了，「年年，我真的沒有不喜歡年年，我，我只是……」
徐行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無疑是很喜歡寧年年的，但卻總又下意識地逃避。
短短一天，寧年年看得竟是比自己還要清楚。
真不愧是修仙天才小貓，果然透徹。
徐行也低頭苦笑了一聲，抬眼看向寧年年，眸中思緒複雜，「年年，如果你想要回去，你還是可以回去的。」
寧年年頓了頓，「你要趕我走嗎？」
徐行也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麼和寧年年解釋，他覺得寧年年在這邊不好，可那也都只是他覺得而已。
寧年年低著頭，「其實修仙界也沒什麼好的。」
他少時還能對仙界保持憧憬，等真正開始了修行，才發現諸如流明那類人實在很多，他遇到真正清正的人很少，只是每一個他都記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