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擎輕笑:「我會把海洋之心帶回來,送給你。」
周又南的笑沒能掩蓋他眸子裡的失落:「好。」
他沒能說出「我等你」這樣類似於承諾的話,因為他知道等魏擎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魏擎起床洗漱,周又南仍然賴在床上。
他睡在魏擎原來睡的地方,感受床上他殘留的餘溫。
忽然看到枕頭上,有一根魏擎掉下來的長發,金色的,很長、很亮。周又南很開心,自己又多了一件屬於魏擎的東西。
他將長發小心纏繞在手指上,之後拿出行李里那本小冊子,將頭髮夾在裡面。
做好這一切,把小冊子放回行李中,合上行李時,周又南動作微頓,鼻中湧上一陣酸楚。
魏擎神采奕奕地從衛生間走出來,周又南壓下情緒,立馬起身。他低著頭,不想魏擎發現自己的異樣。
魏擎溫暖的手掌撩起他的頭髮,他聲音明朗:「小懶蟲,終於起床了,莫里斯讓我們一起去吃早飯,里根也在。」
「好,我先洗漱一下。」周又南繞過魏擎,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裡,周又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短而有精神的頭髮,白皙健康的膚色,一雙眼睛雖然略帶悲傷,但不像以前那般死氣沉沉。
鏡子裡的周又南伸出手揮了揮,他平靜說:「再見,魏擎。」
微微蹙眉,放下手。
周又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他微張唇:「再見,魏擎。」
笑容消失,周又南一張臉恢復平靜。
隔了一會兒,他微揚起臉,露出牙齒,異常燦爛的笑容出現,依舊是同一句:「再見,魏擎。」
「嗯,就這樣。」
「最後一面,應該是笑著的。」
周又南低著頭開始洗漱,沒再看鏡子裡眼眶通紅的自己一眼。
和魏擎手牽手走出旅舍,周又南意外看到諸葛津從對面獨棟的旅舍走了出來。
他肩膀上停著那個名叫晉晉的綠色小機器人,臉上塗著節日油彩,看著是準備去逛街。
意外打了照面,周又南剛想開口打個招呼,但魏擎直接把他拉走了。
去吃早飯的路上,周又南看到被裝點得很漂亮的鐘塔,塔身變成彩虹色,塔頂一個巨大六芒星的投影,緩緩旋轉著。
整個海底城的道路上都拉上了彩帶,熱鬧、慶祝的氣氛洋溢在每個人的臉上。魏擎也很高興,他一直在向周又南普及海獸的知識。
周又南望著他那又小又白的虎牙,表面上在認真聽,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他心裡想的是,魏擎很期待圍獵,他現在興奮地像個孩子,真替他高興。
兩人一同走在金家的走廊上。
魏擎突然停止說話,他定定望著走在兩人前面不遠處的一個人。
周又南也看了過去,那人穿著一身鵝黃居家服,沒有信息素,是個Beta。
有僕人經過,低頭打了招呼:「里根老師,早。」
「早啊。」他的聲音低沉柔和,像是海底涌動的暗流。
里根?是莫里斯的未婚妻?
周又南剛要和魏擎說話,發現他完全怔住,目光一瞬不瞬盯著里根。
察覺到異常,周又南拉了拉他的袖口:「魏擎,你怎麼了?」
魏擎回過神來,他向前一步,憤怒吼出聲:「泰勒·哈里斯!」
泰勒·哈里斯是魏擎第二任妻子,周又南震驚地再次看向背對他們的那個男人。
里根停住腳步,他慢慢轉過身,望了過來。
黑髮褐瞳,身材健美,這兩點和周又南看過的泰勒照片很像。但里根的眼睛很大,和泰勒·哈里斯完全不同。
周又南正疑惑,魏擎已經衝到里根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泰勒·哈里斯!」
他一個字一個字說著,每個字上都夾雜著他難以掩飾的憤怒。
里根皺眉,試圖擺脫魏擎的鉗制:「你是誰?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
「還裝。」魏擎非但沒有放手,反而用雙手鉗制住里根的肩膀,直接湊近他的肩膀聞了聞。
「你幹什麼?!」感覺被冒犯,里根掙扎得更加劇烈。
「就是你!泰勒·哈里斯,你用了Omega變Beta的藥。」魏擎十分肯定。
「好疼。」里根瞪著魏擎,「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泰勒·哈里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魏擎,你先放手。」周又南也沖了過來,他拉住魏擎。
「你現在的名字是里根?難道你就是莫里斯的未婚妻?你接近莫里斯是不是別有目的?!」魏擎劈頭蓋臉一通質問。
「魏擎。」一個金屬手臂握住魏擎的手,是莫里斯·金,「放手,里根他…是我的未婚妻。」
魏擎扯著里根的胳膊,將他拉到莫里斯面前:「他是泰勒·哈里斯,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騙子。他是不是刻意接近你,想要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