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咬一口蛋糕,嘴唇上沾著奶油,輕輕靠近她。
嘴唇貼在程雙言的嘴上時,她驀然睜眼了。
四目相瞪,不等我反應,程雙言用手扣住我後腦勺,把我死死按在她懷中。
接著舌尖便探了進來。
與一旁人山人海僅一簾之隔,我死命錘程雙言,她不放過我,舌尖在我口腔里打了個轉,又密密噬咬我的嘴唇。
那邊阿姨跟醫生答的有來有往,這邊程雙言光天化日之下摟著我在病床上親。
我幾欲掐死程雙言。
好在醫生腳步移動時,她終於放開我,躺了回去。
「16床程雙言,女23歲,喝酒引起的應激性胃潰瘍啊。」主任掀開帘子走進來,後面烏泱泱一片雪白。
把狹小的病房擠得密不透風。
臉頰發燙,嘴唇也痛,我不敢抬頭看主任,低著頭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打電話。
餘光偷看程雙言,她泰然自若地靠在床上沖眾人微笑。
「這誰的病人?不是禁食水嗎?怎麼大清早吃上蛋糕了?」主任是個嚴肅的中年女人,指著床頭櫃的蛋糕沖人群里罵道。
跑出來昨天我見過的一個醫生,低聲下氣地:「我跟病人說過了,我再強調一下。」
程雙言辯解:「我沒吃蛋糕,是我妹妹吃的。」
「那你嘴角是什麼?」主任瞪著眼問。
「抿了一下,嘗嘗味,沒有咽下去。」程雙言臉不紅心不跳。
我在一旁羞憤欲死。
第15章
堅持伺候了她幾天,終於熬到出院。
那束花蔫了,被程雙言倒吊起來做成乾花,我一路提著大包小包還要照顧一束乾花,當場表示不悅。
「可那是你送我第一束花。」程雙言瘦多了,穿著寬大的外套,弱柳扶風的。
怪我心太軟。
最後把花完好無損地伺候回家,程雙言把它插在一個酒瓶里。
覺得她生病了,喝醉了,委屈了,都很可愛。
程雙言伏在沙發上,太陽暖洋洋照進來。
我摩挲著她的頭髮,忍不住喃喃自語。
「我覺得我愛上現在的你了。」
程雙言聞言,眼皮動了動,沒睜眼。
「以前的我呢?不愛嗎?」
我沒說話,手在程雙言發間摩挲,摸狗似的。
「要愛就愛全部的我,否則就不要愛。」程雙言睜眼看著我。
錯不及防與她對視了。
古井無波的一雙眼。
我錯開眼神,笑了笑:「那你呢?說愛我,不也只是愛乖巧聽話的我嗎?」
「不乖巧的也愛,從你十三歲到二十一歲,所有樣子我都愛。」
面無表情的程雙言凝視著我的眼說出這番話,說不心動是假的。
與霍祥交流的這些日子,我開始認同起我的同性戀身份。
可心底始終邁不過那道坎。
我愛上了我的姐姐,我的姐姐也愛我,聽起來好浪漫,好適合私奔。
可無論如何都受不了程雙言變態般的掌控欲。
撫摸著她頭髮的手漸漸停了。
目光看向窗外,發了很久的呆。
手機響了。
是霍祥打來的。
「明天嗎?有空的,嗯好的。」
掛掉電話,程雙言枕在我腿上看著我。
「怎麼了?誰啊。」她問。
我摸摸她的頭,低頭看著她。
「如果你害怕失去我,就別對我有這麼強的控制欲,我有自己的生活,我們是獨立的人,好嗎?」
程雙言被刺了一下似的,深深吸了口氣,半晌才說。
「好。」
她坐起來,頭靠在我肩窩,我扳起她下巴吻了下去。
程雙言瘦多了。
陽光打在她身上,蒼白的皮膚,披散的頭髮,明暗交界間,是隆起的骨頭。
脊骨,肋骨,髂骨,順著摸下去,白骨美人似的。
她靠在我懷裡喘氣,情不自禁吻她。
在欲望掌控下,程雙言眼中流露出幾絲迷離,手愈加用力,撕咬她的唇。
程雙言□□時永遠不怕痛。
痛才能記住,痛才能長久。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