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斌啊,待會吃飯,長幼有序,你坐到我身邊來。」
這話聽著像是隨意地就那麼一說,又像是刻意地說給他聽,封宏斌聽了這話,嘴角扭曲著,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封老爺子卻像是一下子就對他失去興趣了一樣,朝著封宏文投去了滿含深意的一眼,封宏文就跟在他身後,一起去了一間茶室。
同樣跟著封老爺子一起離開的,還有那個怎麼看都不像是醫療從業人員的「路大夫」。
樓上,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卻被截停在了一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緩台上。
女人再次放聲尖叫,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再次開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只能模糊地聽到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凌亂的腳步聲就由近及遠,消失在了二樓。
這個插曲發生的迅速,也消失的迅速,卻不妨礙讓所有人都知道了,被帶走的疑似發了狂的女人,就是封宏斌的現任妻子。
眾人的視線集中過來,封宏斌臉上扭曲的笑容變得愈發難看。
「她上次在家受到了點驚嚇,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怕她在樓下待的不自在,就先送她回房間了。」
誰都知道他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誰也都沒再過問這件事,給封宏斌留了些體面。
但他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重新坐下以後,就變得愈發的神經質,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看他這個狀態封愁就知道,也套不出更多的話來,他就回到了白悠身邊。
白悠卻沒第一時間問封愁封宏斌到底怎麼回事,而是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你猜怎麼著?」
「怎麼?」
「你的小叔和小嬸已經走了,現在保鏢封住了大門,誰都不許離開。」
第119章
嗯?走了?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封愁再清楚不過,封宏斕守著自己的小公司旱澇保收,他安於現狀, 不求大富大貴,卻唯獨在規避風險這方面,第六感堪比神明。
小叔和小嬸家裡孩子一個都沒帶來,又提前離開得那麼恰到好處, 要說老頭子從「病重」到恢復健康,這中間沒有貓膩,那可真是鬼都不帶信的。
而且那個路大夫, 絕對不是什麼好貨。
白悠和封愁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封愁將他迅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白悠翻了個隱晦的小白眼,隨即便裝起了林妹妹。
身子一軟往椅背上一靠, 捂著胸口急促喘息, 眉頭緊鎖神色痛苦,一副心臟病急性發作的模樣。
封愁當即就擺出了一副擔心不已的模樣, 一把就將人抄起, 抱在懷裡, 隨後疾步朝著樓上走去。
他的表情幾乎整個客廳里的封家人都注意到了,忍不住地開始交頭接耳, 討論兩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關係就變得這麼好了。
白悠從封愁懷裡絲滑地溜下去, 把所有的討論跟竊竊私語都扔在一樓, 兩人開始挨個房間搜索,先找到封宏斌的現任再說。
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路上碰到了兩個家政,一個管家助手,就再也沒遇見其他人, 卻也沒聽到任何與那個胡女士有關的動靜。
之前那聲歇斯底里的尖叫過後,她就徹底陷入了安靜。
封宏斌和封老爺子住在一起,坐擁老宅一整層,整個三樓都屬於封宏斌夫妻和他們的孩子。
大概是第三任妻子胡女士那邊傳來的基因,在生了第一對雙胞胎兒子的五年後,又給封宏斌生了一對龍鳳胎。
現在大的那對在封閉式國際高中上學,過年的時候才會有假期,只有小的那對龍鳳胎跟父母住在一起。
但之前在客廳里,這倆孩子卻並沒有露過面。
而且他們倆找遍了三樓,也沒有找到胡女士。
事實上,三樓空無一人,就連負責日常維護的家政阿姨都不見了蹤影。
站在三樓的客廳里,白悠封愁面面相覷,兩人一起抬頭向樓上看去。
「四樓有什麼?」
「書房,茶室,老頭子的私人收藏室,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功能性房間。」封愁說完,又嗤笑一聲,補充道,「總之是不能有任何住人的房間,他迷信,聽不得si這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