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誰能想到這個總是笑眯眯的矮胖男人,除了會拍手用他的玩具盒子之外,實戰竟也是超乎尋常人想像的猛啊!
白悠這種科班出身基本功紮實的學院派不是對手, 換了封愁這種打架專下死手又凶又狠的野路子,依舊不是對手。
兩人甚至才剛起了合作的念頭,交換了一個眼神,羅納德的手就像鬼一樣地抓過來了,打亂節奏,打亂陣腳,仿佛淺水灣里的長竹竿,蠻橫地攪混了一池子的水。
然後將白悠和封愁這兩條本就狡猾的食肉魚給一網打盡了。
「不服的話,我可以再陪你們玩一次。」羅納德走到兩人腦袋邊,低下頭來,盯著白悠的下巴,笑臉都變得陰森森的。
白悠當即就覺得脖子一涼,無法無天了很久的傢伙,久違地感受到了被碾壓的恐懼。
但他心態好,挑釁快,認慫也快。人外有人這個道理白悠一直信奉,開口的第一聲,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緩了一下,他還是只能咬著牙說,「不玩了不玩了,我服,我認輸,所以能把我的髖關節接回來了嗎?真的很疼。」
也不知道羅納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同時卸掉兩個人的兩條右腿,這也是他們倆只能狼狽不堪躺在地上的最主要原因。
於是羅納德給了他們一人一腳。
就聽「咔嚓」「咔嚓」兩聲,原本動都沒法動的大腿就重新恢復了靈活。
「您這是拆了多少人才練出來的本事啊……」白悠邊往起站邊吐槽,羅納德聽見了,回頭瞟了他一眼,收穫對方齜牙一樂,半點都不帶怕的。
封愁沒吱聲,不過看他的表情,也是深以為然的模樣。
一起收了這麼兩個無法無天達到東西,換做別的任何組織都得開始頭疼了,羅納德卻生怕他倆不夠叛逆似的,在牆上的設備上輸入數值和密碼,這個自動販賣機似的東西就吐出了兩個黑色的手環。
「接著。」羅納德聲音響起,白悠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放大的黑影襲來,抬起胳膊將它握在手裡,才看清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戴上。」
白悠依言將手環扣在手腕上。
扣子扣死的瞬間,他就徹底感受不到自己的精神力了。
下意識地拇指指甲在手環上摳了一圈也沒找到剛才那個扣,手環徹底沒法摘下。
餘光瞥見封愁,發現他此時也在做跟自己一樣的事。
「別找了,沒有我的允許,沒人能把這個摘下來的。」羅納德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現在去找你們的船長吧,再不上船,就要退潮了。」
觀眾席上的老東西聽見「退潮」這個詞,渾身一激靈,差點就忘了!
於是扯著嗓門就開始喊,「趕緊過來回船上去了!快點!」
簡直是一秒鐘切換成船長模式,白悠和封愁也被他沒有半點猶豫地直接當成了可以隨意吆喝的手下。
「切。」封愁嗤笑一聲,率先朝著老東西那邊走去。
他倒要看看,沒收異能去船上當打魚佬,到底有什麼特別的,能值得羅納德這麼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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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戴手環是必須的,但挨揍不是?」
上了船以後,老東西帶著他倆熟悉了一下船上各層的主要功能和必要設備,閒聊的時候提起剛剛,封愁語調都抬高了幾分。
白悠扶額,「那不是必然的嗎?咱倆要不是上趕著去找抽,誰樂意費那個力氣?」
封愁瞟了他一眼,看表情是想開口懟回來的,卻不知道想起什麼,又閉上了嘴。
甲板上面的部分認識完畢了,老東西帶著他們來到了甲板下的船艙里。
看到船艙里多出來的東西,白悠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那間宿舍里,床板上連個床墊子都沒有了。
因為船艙現在變成了兩人的住處,兩張吊床吊在角落,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就像一百年前的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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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晴,海面微風,天氣炎熱。
即使昨晚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上船之後又一刻不停地學習和實踐船上的捕魚工作,現在也已經臨近半夜,可不論是白悠還是封愁,兩人都沒什麼睡意,吹著海風坐在甲板的木桶上。
自由上網,隨意充電,這大概是老東西號上為數不多的好處了,也許也跟船長還兼職電競主播有關,船長室里的老東西大呼小叫地打遊戲,甲板上的兩個人都在安靜地看手機。
他倆之前上喬尼瑪麗公主號的時候其實也沒帶什麼行李,護照夾里塞上護照和一張全球通用的信用卡,手機數據線,一個萬能轉換頭和一副耳機,就是兩人全部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