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個是下意識的反應,一個是終於有了點團隊合作的意識。
在這一刻, 兩人長久以來的習慣性身份, 仿佛做了個對調, 白悠成了那個行動快過腦子的哈迪斯,封愁是那個運籌帷幄喜歡以小博大的路西法。
白悠心中划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雖然默默放下了才剛舉起的手, 卻依舊嘴快過了腦子, 「我動嘴?那你來動手?」
「廢話。」封愁相當的沒好氣, 倒是沖淡了剛剛那股奇奇怪怪的氛圍。
「那好吧,可能有點難。」
封愁剛要吐槽「這能難到哪去」,結果白悠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他給整不會了。
「將你的精神力想像成一根開鎖用的鐵絲, 儘可能的細,儘可能的結實,最好有個足夠銳利的尖端。」
「???」你有這麼抽象的概念進入我的耳朵,使我的腦子開始打結。
封愁徹底不吭聲了白悠就知道他沒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指揮,這要求乍一聽起來也確實很像是在發癲。
「你把將門隱藏起來的異能把戲想像成一把鎖,解憂就是巨大的鋼筋剪,可以□□,現在換成你來,就只能去捅鎖眼開鎖了。」
白悠聳了聳肩,用最淺顯的比喻給封愁解釋道。
「嘖。」
封愁開始嘗試,按著白悠說的去做。
三次嘗試,三次失敗。
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把精神力搓到了竹籤子的粗細而已,距離白悠要求的撬鎖鐵絲還差得遠。
封愁從來沒有嘗試過將精神力控制到這樣的精度,好像在大米裡面挑糯米,眼睛酸腰酸手也酸。
操。真難。這是人幹的事嗎。
因為焦慮,指尖不由得竄出一小撮火苗,發出「噗呲」一聲輕響。
「要不還是我來吧?」白悠覺得自己已經緩過來了,於是便提議道。
「閉嘴。」又是這兩個字,說得比之前還要惡狠狠。
惡狠狠地進行第四次嘗試,這次終於成功了。
雖然還是比白悠要求的要粗了一點,但這畢竟不是真的在撬鎖,只要能確保它可以插入精神力建構異能時留下的空隙就行。
「就是這個地方,塞進去。」白悠指著牆上一個石子脫落留下的小坑說道。
封愁將這根精神力搓成的纖細撬棍塞進坑裡,就像一把插入了黃油的熱刀那樣絲滑。
塔樓底部一圈仿佛複製粘貼一樣的磚牆頓時就變了,石磚變作不規則的石塊,一扇厚重的木門憑空出現,封愁的精神力撬棍,正插在木門黃銅的鎖眼裡。
下意識地像開鎖轉鑰匙一樣地轉動手中的撬棍,「咔噠」,鎖舌發出了被開啟的脆響。
白悠在他後背上扭了一下。
「你身上長跳蚤了?」封愁不耐煩,也不說好話。
「你可以把你身上長的跳蚤放下來了,要是進去就被貼臉,咱們倆誰都得不了好。」因為封愁難得做人的行為,白悠對他的惡言顯得十分好脾氣。
「……」本來等著白悠嗆回來的封愁突然聽到這麼一句,頓時就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悻悻片刻,他就鬆了手。
因為白悠說的對,裡面還不知道是什麼鬼情況,要是依然一個背著另一個,進去了甚至有可能被第一時間一串上串倆。
封愁推開了門,裡面一片漆黑。
火焰托在手中伸進門裡,黑暗將他在門裡的部分徹底吞噬,沒有火光,也看不見胳膊。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走吧。」「走吧。」
異口同聲。
封愁在前,白悠在後,兩人主動踏入黑暗。
.
「砰。」
大門在身後關閉,關門的聲音仿佛信號一樣,讓塔樓內的空間驟然亮起。
頓時,來自四面八方刺眼的光就直接暴擊了兩人的眼睛,封愁趕緊滅掉了手中的火。
閉了好一會眼睛,兩人才不再持續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