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愁倒是更快地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開始以一種戲謔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脖子緊縛抑制項圈,雙手反銬背後的白悠,看得白悠一陣心頭火起。
他本來想說「狗日的你把門融開就是為了看我出醜嗎」,話都到嘴邊了,刺耳的警報聲卻在這時響徹整棟建築。
不論白悠還是封愁,神色都猛地一變。
「速來支援!一個都不能讓他們跑了!」語速飛快地下完命令,白悠就開始對付自己身上的這些累贅。
封愁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印象中的孱弱白化病小少爺,搖身一變,成為了某個不知等級的覺醒者,並用不輸特種兵的手法,一瞬間就解開了手銬,就好像那只是個小孩子的玩具。
白悠站起來就迅速拆下了那個本來就沒什麼用還非常勒脖子的抑制項圈,隨意將它扔在了手銬的旁邊。
「別告訴我你就這麼赤手空拳進來的。」白悠將封愁上下打量一遍,皺起眉頭說道。
「我不需要任何武器。」封愁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滿是倨傲,卻在偷偷觀察著白悠的反應。
白悠卻懶得再看他了,敷衍了一個「哦」之後,便將他輕輕往旁邊一推,徑直朝樓上衝去。
封愁緊隨其後。
他倒要看看,白家這個據說千嬌百寵的小少爺,真實的面目到底是個什麼。
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喜歡扮豬吃老虎,因為無法紓解的,因精神力過強而積攢的精力,而渴望戰鬥,渴望紛爭,甚至會在見血的時刻,無法控制地興奮起來?
封愁緊緊盯著白悠的背影,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白悠察覺到身後那道黏在背上的視線,卻懶得去理,他現在滿腦子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怎麼把這群犯罪分子給一鍋端掉。
這事說起來很難,做起來更難。
他們這邊只有五個人,卻要對付將近二十個罪犯,還要儘量的保留活口,不能看不順眼就直接割腦袋。
至於身後跟著的封愁,白悠只把他當成了個不確定分子,只要他不故意搗亂,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可罪犯們並不知道白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覺醒者,卻從封愁手中那團顏色特別的火焰中,推測出了他會用出什麼樣的異能。
對面直接端出重機槍,架在樓梯口便開始「突突突突」。
他大爺的晦氣!!!
白悠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急急忙忙地找掩體躲子彈,防彈衣和反制武器一樣沒有,高台脆皮法師路西法慌得一批。
卻在子彈亂飛間,一個男人如閒庭信步般自樓梯間出現,形如鳳仙花的紫色火焰從他手中散射出去,精準擊中那架子彈四濺的重機槍。
一瞬間,機槍便成為了一團柔軟又明亮的,如同糖漿般的物質,順著水泥的樓梯向下流淌,畫出深黑蝕刻痕跡。
操縱機槍的人發出了一聲慘烈至極的嚎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被燒成了漆黑色的焦炭。
紫色的鳳仙花還在綻放,所到之處,燒毀一切。
封愁步履從容地來到一樓,瞥向有些狼狽地縮在半牆掩體後面的白悠,眼中略過了一抹不容忽視的得意神色,看得白悠一陣咬牙切齒。
熱武器基本被處理乾淨了,看樣子封愁也是打算儘量留活口的,火焰只是威脅,而並沒有取走這些露頭罪犯的性命。
火焰飄進一樓的每一個房間,將裡面藏著的所有罪犯都趕了出來。
樓梯口的重機槍手早就被人給拖了回去,現在那裡空無一身,似乎在靜待封愁上樓。
手指一揮,火焰順著樓梯一路向上竄,卻在中途被擋住了。
明顯是樓上有覺醒者用異能製造了這個看不見的屏障,結實到即便遇上了封愁那溫度極高的紫火,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被破解。
封愁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抽調了少許原本限制那些罪犯行動的火焰,加大了對那異能屏障灼燒的力度。
他這做法反倒給了罪犯里的那幾個覺醒者靈感,尤其是那個之前斷手的司機,更是一臉興奮地就朝著火圈外沖了出去。
在一聲瘮人的慘叫過後,一個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血肉模糊的人形出現在了火圈之外。
在沖向大門的過程中,他燒毀的皮膚組織不斷剝落,新皮不斷生成,這過程看著著實是有些膈應。
大門還開著,封愁此時操縱火焰追過去就有些來不及了。
焦急的神色,第一次隱隱出現在了他臉上。
「我說,你是不是把我們給忘了?」白悠的聲音突然響起。
與此同時,一個封愁十分眼熟的少女從大門的影子裡出現,後背靠著門將其徹底關嚴,掏出一把沙.漠.之.鷹,便動作嫻熟又乾脆利落地上膛,扣動扳機。
「砰!」
一槍就精準打中了那個逃犯的肩膀,子彈巨大的威力將他掀翻在地,擦出一道黑中帶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