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川什麼時候審?」如果後天要去省監獄,那提審王川的事情就要提前了。
「明天吧。」陳墨看了一眼腕錶,那腕錶在車禍中已經碎了玻璃,但還能用,「如果今天提審順利的話。」
一上午,我們分別整理提審材料,想要從燁樺的家庭背景中找到審訊的突破口。
我特意去查了燁樺母親所有的資料,以及當年所有跟她跳樓相關的媒體報導。
竟發現燁樺母親不是本地人,是南川人。
社會保險沒有,醫療保險沒有,銀行卡沒有,父母信息對不上,幾次大規模的人口普查都沒有記錄。
可以說,就是一張大白卷。
從這幾個方面來判斷,燁樺母親很有可能是十幾年前被販賣而來的。
找到了一個信息缺口。
中午吃法,陳墨因為骨折行動不便,被孫濤強行拉入了我們吃飯糰伙。
她坐在沙縣小吃的飯館裡,看著對面浪吞虎咽的孫濤,一臉嫌棄。
「這個雞腿我幫你撕開?」我看陳墨遲遲不動筷子,認為是雞腿太大吃起來不方便,貼過去問了一句。
陳墨搖頭。
「撕開又不是碎肉。」我翻了個白眼,覺得她事好多,但還是無奈端起自己點的一碗蛋花湯,「那你這個可以吃吧,總得吃點東西吧。」
陳墨表情十分勉強,看著碗又愣了半天。
我無奈陳墨的沉默。
我起身從桌子角落拿來一個沒用過的勺子,用紙巾擦拭乾淨,放在碗裡挪到陳墨跟前,「不用我餵你吧,陳隊長。」
孫濤低著頭往嘴裡扒飯,時不時朝我們遞來幾個眼神。有種監視意味,對我怪嗔道:「嘖,我也想被撞斷一下手,起碼還有人照顧。」
「吃你的飯吧。」陳墨拿起碗裡的湯勺,懟了孫濤一句。
第39章 39
在審訊室見到燁黎生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左右。
我和陳墨坐在他對面。
「說說,你和燁樺的關係。」陳墨先開口。
「你們不是都知道嗎?」燁黎生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滿不在乎。兩手揣在兜里,身體靠在椅背上。
我拿手敲在桌子上,「你現在是在公安局審訊室,不是麻將室,態度認真一點。」
「我沒犯法,你們憑什麼把我帶進這種地方。」
陳墨倒也不急,眼神是鎖在對方身上,翹起二郎腿輕笑著,「不犯法才要請你來,又沒說只有犯法的人才能進這個地方。」
陳墨天生一副嚴肅臉。
光是我從側方看過去,就能被她三分涼薄和七分譏笑給嚇到。
陳墨半隻胳膊還動不得,用另一隻手將法院文書扔到了燁黎生面前,「你是先說燁樺,還是先說減刑的事?總得挑一個講吧。」
燁黎生皺眉,挺起身板,把頭湊向文件,神色逐漸緊張起來,「是,我曾經是犯了一些錯誤。」
「那是錯誤嗎?」我冷聲低語,「你那是犯罪,注意措辭。」
「行,犯罪。」燁黎生也不想和我辯解,他似乎是想快點交代清楚,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十指相扣搭在桌面上,咳嗽一聲,「我我當年就是喝了酒,昏了頭。這小丫頭長得好看,就精蟲上頭了,後來在監獄我也是深深反省了自己。」
我坐在燁黎生正對面,看他說話時的神情,顯然是沒有一點愧疚。
說什麼反省,無非是在敷衍警察。
我懶得去和他計較,拿出上午查到燁家的部分資料,「你們都是本地人是吧。」
「是。」
燁黎生50多歲,看起卻像是老年人。兩鬢髮白,手因為幹活都是老繭,整個人儘是疲態。他說話的時候總會咳嗽兩聲,既費力又難聽。
「我查了你們家的戶口檔案。你之前有個老婆?」我將資料攤開在桌子上,拍拍陳墨,示意她能不能在這上面找點突破口。
燁黎生下意識縮手,將放在桌面的手扶住了椅子邊,眼珠子轉動很快,「我這麼大年紀怎麼可能沒老婆?」
「怎麼死的?」陳墨開口。
「感冒發高燒,引起肺炎治不好死了。」燁黎生抖腿。
「她是南川人?」
燁黎生腿抖的更厲害,想了半天才說,「這和燁樺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燁樺母親和你的老婆,是你和你弟弟買回來。」陳墨也不是在詢問,而是用了個肯定句。